龍電力正坐在辦公室裡等著看包飛揚的笑話。在他看來,既然城南支行已經把五十萬元扣下來了,別說是包飛揚,即使是礦務局新任一把手孟德海去了,也要不回來。由市委書記的夫人在城南支行坐鎮,城南支行又豈會把吃進肚子裡的肉再吐出來的道理?
所以當龍電力聽到礦辦公室主任管健民進來彙報,說熊紅芳從城南支行打回來電話,說包飛揚已經做通了城南支行方面的工作,城南支行同意把五十萬元資金退回到舊河煤礦的賬戶上,熊紅芳正在銀行辦理提款手續,爭取在今天下午下班之前趕回礦上發工資的訊息的時候,龍電力的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開什麼玩笑啊!包飛揚能有這麼大的本事?讓張淑君都要賣他一個面子?
心中雖然是這樣的反應,龍電力臉上卻一點都不表露出來,因為他也知道,像這種大事,熊紅芳絕對不會亂開玩笑,也絕對不敢亂開玩笑。既然她打電話回來說包飛揚把這五十萬元要回來了,那想必是一定要回來了,不然即使礦上不追究熊紅芳亂說話的責任,礦上這八九百號等著發工資的工人們鬧將起來,熊紅芳也承受不起啊!
一想到包飛揚竟然真的有辦法把這五十萬元從城南支行要回來,龍電力心裡不由得酸溜溜的,這個小馬屁精,也不知道用了什麼花招,討得張淑君的開心,讓她高抬貴手,把這五十萬元款項放了回來。
“龍書記,和礦長和童礦長要和工人們一起去到礦大門口等包礦長,他們讓我問一下您,要不要一起過去?”管健民又輕聲問道。
去什麼去!龍電力心中咆哮道,不就是要回來五十萬元嗎?很了不起嗎?還要礦上全體領導班子成員和全體工人一起去礦大門口迎接?他包飛揚的臉有這麼大嗎?老子不去!
臉上卻露出溫文爾雅的微笑,對管健民說道:“這辦公樓裡,總要留個值班的吧?你們都去吧,我留在辦公室替你們看家!”
管健民知道龍電力說話口不對心,嘴裡卻笑著回答道:“還是龍書記考慮的周到,那我和和礦長、童礦長一起下去了。”
管健民離開之後,龍電力慢慢地踱步到窗邊,透過玻璃看著下邊的和槳平、童宏哥和管健民帶著礦上的工人們往礦大門口湧去,心中感覺分外酸溜溜的。
對於龍電力來說,他對然對包飛揚出任舊河煤礦一把手有意見,但是並不是說他想當這個舊河煤礦的一把手,因為龍電力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他知道,就憑他的能力,是無法撐起舊河煤礦這個爛攤子的,所以他並沒有覬覦舊河煤礦一把手的位子。真正讓龍電力介意的是,是局黨委下達對包飛揚任命書的時候,讓包飛揚在擔任礦長的同時,還兼任了礦黨委書記,這就一下子觸動了龍電力的底線。龍電力一直希望自己能夠從礦黨委副書記升到礦黨委書記的位置上,不圖掌握舊河煤礦的實權,只要有一個黨委一把手名義,去專心從事礦上的黨務工作就好。為了達成這個心願,他還往當時擔任局一把手的胡福才家裡跑過好幾次,可是不知道胡福才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在局黨委會討論這個問題時,竟然提議包飛揚把礦長和礦黨委書記一肩挑。後來胡福才因為牽扯進高峻嶺兄弟的案子中被免職,包飛揚到舊河煤礦上任的事情就擱置了下來,龍電力本來以為自己的機會又來了,可是卻沒有想到,就在新任局一把手孟德海上任的第二天,包飛揚就到舊河煤礦來任職了,讓龍電力的希望徹底破滅,如此一來,又怎麼讓龍電力對包飛揚有好感呢?
龍電力看著黑壓壓湧往礦大門口的人潮,不由得感到心浮氣躁。他本來還以為包飛揚辦事毛糙,雖然從局裡要過來五十萬元下來,卻沒有穩妥地直接讓局財務那邊提現金出來,而是草率地讓局財務打到了舊河煤礦的賬戶上,以至於款項被銀行扣下,而且更要命的是,包飛揚還讓礦上發出通知,要發工資,以至於造成了最後這個被動的局面。在龍電力看來,包飛揚這上任第一天的表現,註定是一幕悲劇,是包飛揚個人威信盡失,獻醜露乖的悲劇。可是龍電力卻沒有想到,包飛揚竟然能夠非常輕鬆的扭轉這個局面,親自的城南支行把這五十萬元提回來發放工資。經過這一來回折騰,包飛揚非但威信不會喪失一點,反而會在工人們心目中威望大漲,他的礦長兼黨委書記的位置,必然坐的更加牢固了!
退回到辦公桌後,龍電力信手拿起一本黨建雜誌,沒滋沒味的看著,耳朵卻豎得高高的,聽著窗外的動靜。
大約過了三十分鐘,一陣人聲鼎沸的喧鬧聲從礦大門口方向傳來。龍電力放下雜誌,起身來到窗邊,向外望去,只見兩輛車一前一後地向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