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級別這麼高的領導,很可能連話都說出來。包飛揚這麼年輕,這恐怕也是他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領導。萬一緊張,就算他心裡有想法,也表現不出來。
要是搞砸了,他們冒險任用這麼年輕的一個人擔任重要崗位的負責人,很可能成為一道傷疤。就算許中原不會追究他們的責任,也會成為某些對手肯定要加以利用的地方。
不過這個時候,塗延安和田剛強都沒有辦法阻止,也很難提供什麼幫助。
塗延安看著包飛揚,溫言說道:“飛揚,那你就隨便說說吧,說錯了也不要緊,畢竟這只是你個人的想法。”
包飛揚知道自己沒有辦法退縮,略一沉吟,便接著說道:“那我就簡單說說,我覺得要回答這個問題,首先我們自己,包括職能部門在內,都要對行業的情況進行一次認真的梳理,並且要根據現在經濟的發展情況,對未來能源的需求趨勢進行分析和預測,這個非常重要。我認為隨著我國經濟的持續發展、高速增長,未來生產生活對能源的消耗,可能是現在好幾倍、十幾倍,如何保障能源的可持續供給,以及協調好發展與環境保護、人民健康之間的關係,非常重要和關鍵。”
“再具體到現在的能源管理、生產和使用,我認為應該在進一步加強宏觀調控和管理的同時,進一步放開准入、開放市場。”
“具體就是對上游的開採進行嚴格控制,尤其是煤炭領域,要取締小煤礦,發展大煤礦;對下游的生產、加工和零售環節,應該適當放開,鼓勵更多資金進入,比如油品零售、電力銷售等等。”
包飛揚沒有說空話套話,他說得很簡潔,但是涉及的方面卻比較多,也比較大,而且十分大膽,就連田剛強也暗暗捏了一把汗。
煤炭廳的盧勝利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這個包飛揚也太不知趣了,領導問話,你就說一些場面話、大而化之的話,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那就行了。
到底是年輕人,一味圖表現,殊不知這樣出問題的可能性更大,就算沒有什麼大問題,可是這種不知分寸、貪功冒進的表現,依然會給領導留下很不好的印象。
至於包飛揚說的那些話,盧勝利更是覺得他不知天高地厚,小煤礦是那麼好取締的?就這一句話,就將下面礦區的縣鄉鎮得罪了個遍,甚至連一些地市也會受到波及。
年輕人嘛,考慮問題難免不周全,可是領導肯定會考慮這些問題,從而在心裡留下這個人做事不周全的印象。
至於下游放開,那也不可能,國內現在的情況是上游不賺錢。就靠零售這一塊錢賺錢,如果放開了下游,一是價格沒有辦法控制,會給國民經濟帶來很大的不穩定;另外上游企業賺不到錢。成為無源之水,那也做不長久。
在盧勝利看來,包飛揚的這番話選擇錯了,內容更是錯漏百出,錯上加錯,看來距離被冷藏甚至被踢開也不遠了。
較遠處的海文耀、霍洞陽等人聽不清包飛揚說話的聲音,只能透過人縫看到他侃侃而談的身影,心裡又羨又妒,暗暗抱怨怎麼就給了包飛揚這個機會,他一個二十三四歲的小年輕。不搞砸了才怪。
“好、好好好——”就在這個時候,許中原接連說了幾個好字,洪亮的聲音幾乎傳遍了全場。
許中原讚賞地看著包飛揚:“小包啊,你說得很好。雖然你的想法不一定對,畢竟我們的有關部門也還沒有將這些問題研究透徹。但是你能夠想到這些問題,說明你是用了心的,也有這方面的意識和能力。”
“小夥子好好努力。用主席的一句話來說,這個世界是我們的,也是你們的,但是歸根結底還是你們的,加油吧!”許中原伸手拍了拍包飛揚的肩膀。十分動情地說道。
說完這句話,許中原正準備結束和包飛揚的談話,並且也結束這一次臨時的考察,一個陪同人員突然走到他的身邊,跟他低聲說了兩句話,許中原的臉上頓時露出驚訝的表情。不禁又仔細看了包飛揚兩眼:“小包同志,你去過桂苑?”
包飛揚微微一愣,看了一眼那個已經退到人群當中的“黑衣人”,今天這些人能夠出席這麼重要的場合,省裡面都是經過嚴格篩選和稽核的。名單也會交給相關部門進行審查。包飛揚的一些關係和事情可能連塗延安、田剛強都不是很清楚,但是在有關部門的審查下,卻纖毫畢現,一覽無遺。
這些情況不需要一一告訴許中原,許中原也不會感興趣,但是許中原已經接見了包飛揚,並且交談了不短的一段時間,相關陪同人員自然要將這個重要的資訊彙報,畢竟包飛揚的身上牽涉到了當今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