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事情,那個時候考慮的問題和現在不一樣,以前考慮的是農田承包和農業開發,現在考慮的則是招商引資和工業建設,陳港鄉這片處女地的用處自然也就不一樣了。
範晉陸有意考驗一下包飛揚:“這麼多荒地,可供造紙的蘆葦生長面積有多少,產量有多大?”
包飛揚道:“陳港沿海灘塗上成長的蘆葦主要是茅葦,自然生長的情況下每畝的產量大概是750公斤左右,我們大概估算了一下,僅沿海荒地、灘塗上生長的蘆葦大概在50萬畝左右,加上河蕩和零星生長,每年的蘆葦產量可以達到40萬噸,如果經過人力改造,葦田的產量還可以提升,達到每畝一噸。蘆葦的製漿率大概為四比一,也就是說,僅陳港鄉現有的資源就能夠支撐一個十萬噸紙漿專案。”
“另外,我縣河口鄉的情況也差不多,加上還有更多可供開發的灘塗,僅我縣就可以支撐起三十到五十萬噸的紙漿生產能力。”
範晉陸點了點頭,包飛揚說的情況和他知道的應該都差不多:“如果紙漿生產規模達到三十萬噸,那在全國也能名列前茅了吧?”
包飛揚笑了笑:“放在當下,可以這麼說,但是以望海的條件,想要建成三十萬噸的生產能力,可能需要三到五年,我想屆時可能還是進不了前十。”
“哦?看起來你對三十萬噸紙漿的生產規模並不滿意?”範晉陸轉頭看了包飛揚一眼,看到這個年輕人,他總是會想起當年在望海縣灘塗農場插隊時的歲月,那時候他也就是二十多歲,想的是如何將眼前這些蘆葦燒掉,將土地墾殖出來種莊稼,但是鹽鹼地上種莊稼的產量很低,不管他們開墾了多少,最後還是要餓肚子。
從根子上來說,範晉陸對望海縣是有感情的,他也希望看到望海縣發展起來。所以即使曾經擔任過自己秘書的望海縣委副書記焦夢德因為包飛揚被停職接受調查,甚至可能斷送掉政治前途,範晉陸對包飛揚也沒有產生出太多敵意。作為範晉陸個人來說,他也十分痛恨自己的前秘書焦夢德這種只顧爭權搶功,而置望海縣發展於不顧的惡劣行為。不過範晉陸雖然支援望海縣的發展,希望包飛揚引進的專案能夠在望海縣大放異彩,可是他也知道,情況似乎並不像包飛揚想的那麼樂觀。據他現在掌握的情況,在方夏陶瓷集團有可能興建十萬噸乃至三十萬噸紙品專案基地的訊息傳出來之後,最起碼在靖城市一級的領導中,有很多人還是希望把後續的十萬噸乃至三十萬噸專案拉到靖城市去,畢竟,在他們心中,靖城市城市發展的大局要高於望海縣的生存發展。
包飛揚本來知道焦夢德曾經擔任過範晉陸的秘書之後,擔心範晉陸對自己會有一些看法。但是從自己和範晉陸接觸的過程中,他沒有感覺到範晉陸對自己的絲毫排斥,相反,他還感覺出範晉陸隱隱約約流露出的對他的一絲欣賞。包飛揚自然知道,即使自己比現在聰穎十倍,能力也比現在強十倍,也不可能在剛剛把範晉陸的前秘書弄得停職調查之後,還被範晉陸所欣賞。唯一能夠解釋的是,範晉陸這位前望海縣一把手,對望海縣有著深厚的感情,也非常希望望海縣能夠發展起來,所以對能夠把方夏陶瓷集團紙品基地這樣的大專案拉到望海縣來落戶的自己才高看一眼。
至於說範晉陸在之前的縣委會議上,對焦夢德的事情避而不談,反而大談望海縣的經濟建設,包飛揚也完全能夠理解。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焦夢德畢竟曾經跟在範晉陸身邊為範晉陸服務了好幾年。雖然說焦夢德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完全是因為咎由自取,可是範晉陸內心中不可能對焦夢德沒有感情,更何況這件事情還關乎著範晉陸這個市委副書記自己的臉面?那時候範晉陸又沒有和他包飛揚接觸,對方夏陶瓷集團的專案也不瞭解,所以在下車伊始的情況下範晉陸選擇避開焦夢德的事情轉而談起望海縣的經濟建設,也非常正常。再者說來,雖然說範晉陸現在是靖城市委副書記,但是畢竟在望海縣擔任過縣長、縣委書記,談起望海縣的經濟建設來,比常務副市長王景書還是要專業的多。
包飛揚腦海裡有千百個念頭轉過,回話的速度卻絲毫不見減慢,他自信地對焦夢德道:“那當然,如果市裡全力支援,靖城市沿海一市一區五縣的紙漿生產能力起碼可以翻十倍,也就是三百萬噸,帶動五百億造紙產值,以及五千億GDP增量。”
範晉陸不由大為驚訝,這個包飛揚還真的敢設想啊,靖城市全市的GDP目前也不過四百億出頭,他就敢喊出五千億的口號。這究竟是對方夏陶瓷集團在望海縣的未來發展前景充滿了信心,還是無知者無畏呢?
範晉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