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問題上和信奉釋迦摩尼的佛教子弟還是一致的,就是萬事皆有因果。”熊軍強說道,“我給你講個小故事吧。說某一天,為了歡迎某位新領導上任,舉辦了一個歡迎宴會,可是在這個歡迎宴會上呢,這個新領導不小心被另一位領導絆了一下腳,摔了一跤。偏偏這兩位領導還是分管同一個系統,於是就有些風言風語傳出,說這另一位領導是故意為之,為的就是讓這位新領導當眾出醜,殺殺他威風。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沒有任何人知道,事實上到了這個時候,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因為這股風言風語,兩位領導之間關係變得異常微妙起來,無論做出什麼樣的舉動,都會被人做出另類解讀……”
說到這裡,熊軍強看了一眼包飛揚,意味深長地停頓了一下,這才又說道:“當然,這只是一個故事,流傳範圍也很窄,我也是前不久才從別人嘴裡聽到的。剛才忽然間想起這個故事,就給你隨口講一講,你聽聽就好。”
包飛揚這個時候才恍然大悟,原來還有這麼一樁子事情啊!顯然熊軍強講的是發生在省委副書記龍林桂和副省長餘亞軍之間的一樁往事,雖然熊軍強以故事名之。看樣子這應該是在龍林桂升任省委副書記的宴會上事情,龍林桂不小心被餘亞軍絆了一跤,一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好事者就傳了一些風言風語出來。而恰好這兩位都是省環保廳的主管領導,黃土高原小流域水土流失綜合治理專案又涉及到各自的故土人情,在這種錯綜複雜的情況下,無論是龍林桂還是餘亞軍,都不好主動退讓一下,否則就會被那些有心人做出另外的解讀。比如龍林桂這邊如果退讓的話,會不會有人說龍林桂怕了餘亞軍,連一個專案都不敢和餘亞軍爭,要不明明是自己老婆的故鄉南河縣和餘亞軍的故鄉天北縣條件完全相當,幹嘛黃土高原小流域水土流失綜合治理專案偏偏被天北縣拿走呢?而餘亞軍這邊,更是有苦難言,別人一定會說他當初自不量力地故意去給龍林桂下絆子,現在被龍林桂重手反擊了,硬是從把黃土高原小流域水土流失綜合治理專案從天北縣搶到了南河縣。這下被龍林桂打了耳光,也是活該吧?
這下可比原來想的更加麻煩!包飛揚心中甚至還在想,能否把黃土高原小流域水土流失綜合治理專案放到天北縣,然後給南河縣想辦法拉一個大型的投資專案作為補償。現在看起來,這條路恐怕走不通。涉及到顏面之爭,這可不是說拉一個大型投資專案所能補償了。否則龍林桂也不會降尊屈貴跑到南河縣環保局專案彙報會上去站臺了!
“本來呢,我是這樣考慮的,先把今年的黃土高原小流域水土流失綜合治理專案放在其中一個縣,然後明年再向國家環保總局爭取一個名額,安排給另外一個縣。這樣僅僅是一年之差而已,兩個縣都能獲得小流域水土流失綜合治理專案。可是呢,當我向南河縣和天北縣詢問時,發現兩個縣都堅持要爭取今年的專案,對明年的專案名額不感興趣,即使是我讓他們考慮一週再給我答覆依舊是這樣的。”熊軍強說道,“顯然,問題的根源還在上面啊!龍書記和餘省長如果不發話的話,這兩個縣誰也不敢先退讓。”
這種話,任意多一個人在場,熊軍強都不會講出來的。但是面對著包飛揚,他自然而然地講出來了。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講,這何嘗不是熊軍強對包飛揚在交心?如果不把包飛揚當做鐵桿心腹,熊軍強又如何把這些犯忌諱的話都講出來呢?
“之所以順水推舟藉著文浩鵬的推薦讓你出任考察工作組組長,主要是看中了你的聰明機智。你在天源市的所作所為,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天源市的鐘嚴明如果沒有你這位能將福將,恐怕早就被人整得翻了船。”熊軍強繼續傾吐著心聲,“所以我才想著這次能不能借著你這位福將能將的手,把面前的死結給開啟。沒有想到連你也無能為力啊!”
包飛揚被熊軍強說的臉皮有些發燒,說道:“廳長,讓我再想想辦法吧,或許我能找到一個辦法化解掉龍書記和餘省長之間的死結呢!”
“沒有時間了!”熊軍強搖了搖頭,“按照國家環保總局的要求,必須在下週三之前,把專案方案報上去。想在四五天之內拿出一個讓龍書記和餘省長都滿意的解決方案,談何容易啊?”
他看了看包飛揚臉上的憂色,笑了起來,說道:“不過這件事情你也不用擔心,天塌下來有高個子扛著嘛!不管龍書記和餘省長怎麼考慮,我都決定把這個黃土高原小流域水土流失綜合治理專案安排到最需要的地方。我們做事不能總是錦上添花,這雪中送炭的事情,也得有人幹,對不對?”
聽熊軍強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