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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浪河畔,一群人圍在田剛強的左右,在討論著什麼。
造紙廠的一班人,以申奇鍾為首,一個個用手帕捂著鼻子,忍受著河邊刺鼻的氣味。
別看申奇鍾在西京市班子成員面前趾高氣揚,面對田剛強的時候,可以說就剩卑躬屈膝了:“是,田省長說的完全正確,造紙廠馬上就把汙水治理排上日程。”
田剛強知道這是下面對付上面的一貫說辭,現在說排上日程,等一年後再來,還是說沒有研究結果,人家已經按照計劃推進了,只是速度稍慢了些,充其量也就是個工作不力,作為上級,你又不能打板子。拿這種說辭對付一個官場浸yin了二十多年的省長,申奇鍾這話就有點勉強了。“不知道這個日程會排到多久?二十八世紀到來之前,能不能讓西京市市民享受到清新的空氣,潔淨的水源?”
田剛強對於這位年紀一大把的老油條是毫不留情。像這樣推諉扯皮的事情他見得多了,這位竟然在省長面前賣弄,讓田剛強很不舒服,糊弄鬼子呢!
申奇鍾訕笑到:“省長說笑了,不過造紙廠汙水治理資金是一大難題,希望省委省政府可以充分考慮到這一點,體諒造紙廠的難處。”
“難處?”田剛強冷冷的盯一眼申奇鍾,“難道造紙廠比下游的農民更難麼?比附近的居民更難麼?資金問題好像幾年前造紙廠就有過報告,來之前我特意找來看過。那上面不是說,以每年度30上繳額度留存,作為治汙排汙的經費嗎?據說上年度造紙廠上繳了一千萬元,也就是說,每年截留的經費超過三百萬,那筆錢在哪裡?”
申奇鐘沒想到田剛強連這個六七年前的東西都知道,他身上開始冒汗:“是這樣,造紙廠的住宅已經成為危房,裝置也已經老化,所以……”
包國強在一邊幽幽地說:“好像去年你們軍區後勤部的大樓,造價兩千萬,這還不算內裝修和配屬的辦公用品,據說造紙廠淘汰的辦公裝置,是兩年前剛剛配置的,新鮮著呢。”
申奇鐘面色一變,對於這個在西京市風生水起的傢伙,他當然不陌生。以往這位新任市長在他眼裡,不過是上竄下跳的小丑罷了。沒想到關鍵時候被他陰一把,此時申奇鍾殺了包國強的心都有。
市政府堅持要把八一造紙廠關停,等排汙裝置到位、運轉正常後才能復工;八一造紙廠則稱廠裡資金週轉相當困難,一時半會兒擠不出錢來。雙方僵持不下,田剛強的秘書提醒了他幾次,說省政府那邊還有安排,幾個地市的一把手等了一個上午,各個都有緊要工作彙報。
“這樣吧,包市長,我一會還有個會,你們先在這裡討論著,我建議你們明天抽時間專門召開一個會議,說說這個八一造紙廠的事兒,至於牽扯到軍地關係,我會找塗書記請他出面協調的。”田剛強說著,和趙成斌、包國強等一干市領導握了個手,看也沒看申奇鍾,直接上車回省裡去了。
申奇鍾落了個大長臉,也是一肚子委屈沒處說。
就在這時,一個工作人員走到申奇鐘面前,對他耳語道:“兩家造紙廠的原材料供應商被抓進了公安局,聽說是因為**,現在咱們庫房的原料只能用兩天了。”
“什麼?昨天下午不是還見面的嗎,怎麼還不到一天時間,他們就進了局子?”申奇鍾在田剛強面前沒有討到好臉色,廠裡的供銷科長又給他帶來這麼一個訊息,怎能不讓他七竅生煙。
“聽說是昨晚上在紅玫瑰,被公安局抓了個現行,你看這事,我們也沒法出面協調。再說廠裡也是等米下鍋,要是這幾個人在裡面蹲個十天半月的,咱們廠也只能暫時放假。”供銷科長不敢大聲說話,怕驚動市政府那幹人,只能咬著申奇鐘的耳朵。
“屁話!”申奇鍾恨得牙根直癢癢,環保廳這幫傢伙,怎麼就勾上了公安局,先下手抓了原料供應商,這不是釜底抽薪,逼著造紙廠停產嗎?
“包市長,廠裡出了點事,我也要回去處理一下,你看?”申奇鍾想順坡下驢,藉機脫身。
“申廠長,你沒聽到田省長說你們先在這裡討論著,難道你回去,讓我們和柳浪河討論嗎?它能把你塞給它的苦水倒出來?”趙成斌見申奇鍾想溜,直接把田剛強抬了出來,小敲了申奇鍾一下。
申奇鍾見在場的人沒一個替自己說話,怕硬著撕破臉皮落下破壞團結的罵名,也只能站在那裡不敢再提回廠的事。
現場會一直開到下午四點,每一位參與者都餓的頭昏眼花,中午可是沒吃飯。也不只是誰出的主意,招待餐安排在一個小食堂,就是造紙廠牆外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