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小明搬過包飛揚的肩膀,在他耳邊輕聲道。
聽到這話,即使見慣了爾虞我詐的包飛揚,卻也心頭一熱。沒想到蘇青梅把他調到環保廳不說,而且還親自打電話讓人關照他這個外來戶,以蘇青梅的省委書記夫人之尊,又有幾人能夠享受到這樣的禮遇?
當然了,包飛揚不是老古板,塗家對他固然有感恩之情,恐怕借重他的意圖也不容小看。
人情在某種程度上,其實和提款機類似,在不繼續新增的基礎上,只能是提一次少一次,直到最終消耗殆盡。
別說自己做了一點小成績,救了塗小明一命,即使立下了蓋世奇功,包飛揚卻始終謹守功高震主的古刮,保持著低調是福的心態。這恰恰是塗延安最看重的一點。如果包飛揚居功自傲,到現在,他很可能依然蹲在舊河煤礦當礦長,當然,也可能被鍾嚴明調取當秘書,總之,不會這麼順利的到西京市來。雖然說自己伯父包國強就是西京市一把手,但是伯父初來乍到立足未穩,這個關節點上是不會讓包飛揚到西京來的,平白惹人閒話。
對包飛揚來說,雖然出面調動他的是蘇青梅,打招呼的也是蘇青梅,但是包飛揚知道,這裡面肯定有塗延安的意志。自己作為塗小明的密友,又調到塗小明同一個單位來工作,這種事情塗延安早晚會注意到,所以蘇青梅肯定不會瞞著塗延安的,而如果塗延安不點頭的話,蘇青梅也不敢這樣做。所以這件事情即使開始是蘇青梅提出來的,最後也會變成塗延安的意志起主導作用。在官場上無論多大的恩情,都可以透過提拔來抵消,所謂利益交換。現在聽塗小明話裡的意思,自己必定是會擔任一個正科級領導,雖然還不知道具體的是什麼崗位,但是正科級領導肯定是已經板上釘釘了。從天源市礦務局舊河煤礦礦長調到省環保廳環境監察總隊裡的正科級領導,從行政級別上看,似乎沒有變,可是實際上呢卻是一次真真正正的提拔。按照官場上普遍的邏輯,包飛揚救了塗小明,塗延安因為感激把他提拔了上來,這就算是還了所欠的大部分人情,雖然說還有要替塗小明治療做個由頭,可是實際上,塗小明已經有三四個月都沒有發病過一次了,治療也已經結束,倘若日後塗小明再發病,再把他調到西京市來也不池。
包飛揚還真沒有猜錯,雖然是蘇青梅出面和包飛揚談話的,但是調動他到西京市來還真是塗延安的意思。對於包飛揚在天源市和舊河煤礦的那些事,塗延安還真是上心打聽了一番。小小年紀有如此魄力,又做出那麼耀眼的成績,確實有點難得。西北省的幹部要都像包飛揚這樣,經營頭腦超前,管理手段高階,那麼西北省的政績將是何等耀眼?
更令塗延安感到驚喜的是包飛揚的不驕傲自滿,這種難能可貴的品質,具備了幹事創業的大將之風,也正是自己所欣賞的。雖然時至今日兩個人還沒見幾面,也沒推心置腹地做過幾次詳談,但從表象上看,包飛揚還屬於一個可塑之才,自己的陣營裡最需要的就是這種後勁十足,能獨當一面的大將。
所以,當蘇青梅提出要調包飛揚進省城,繼而慢慢將他拉近塗家陣營的想法後,塗延安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包飛揚不是那種見利忘義的人。蘇青梅用心良苦將他調到省城,但也沒得到包飛揚過多的感激。雖然他知道省城對於自己的發展來說是一個更高的起點、一個更大的平臺,但以包飛揚不願落人情的個性,他還是說出了不少冠冕堂皇的理由,以證明自己到省城絕不是他發展之路上的最佳選擇。
“蘇伯母,說句心裡話,我在天源礦務局也小有成績。我知道,繼續留在那裡,確實面臨著很多難題。舊河煤礦的瓦斯問題解決了,不過暫時還沒產生效益,如果我留了下來,想啟動一個瓦斯發電專案,徹底地變廢為寶,您也知道,我國一些地方已經對液化氣惠民工程頗有興趣,既然液化氣能用於市民生活,在同樣是發熱的原理下,瓦斯也能在熱力發電上走出一條可行之路。在那個時候,舊河煤礦的瓦斯大就不在成為舊河煤礦人談之色變的老虎,很可能就會變成供不應求的香餑餑。有了瓦斯發電這個專案,舊河煤礦的前景將比其他幾個礦更加光明,人活一聲圖個什麼,衣食住行績,雖然是成績在最後,但只有有了成績才會有地位,才會有效益,才會將我們的生活水平提高一個層次,有了這個信念支撐,人心也許不會散。畢竟,我相信,那裡絕不是我人生的終點。”自從知道了包國強要來西京市當市委書記的內幕訊息,包飛揚早就活絡開來,在他看來。留到天源,肯定需要面對來自於各方面的壓力。其中最大的兩股就是天源礦務局煤炭銷售和瓦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