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屋裡其他人擺了擺手:“你們先去外面玩會兒,晚上我請大家吃飯。”說著臉上帶著笑容,站在門口招呼著屋裡的人離開。
等到人都走了,戴晉榮將包飛揚請到屋裡坐下,才捧了一杯茶遞給包飛揚:“包主任,我看你今天來應該不是順路,是專門過來的吧?”
包飛揚接過茶,抬頭看了戴晉榮一眼,會心地嘿嘿一笑說道:“呵呵,戴老師你這雙眼睛可真厲害啊。不愧是見過世面的,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
“我確實是專門過來找你的。”包飛揚說道:“是這樣的,前幾天我去了一趟江城,向大軍區領導專門彙報了新灘的情況。大軍區領導對這一件事情很重視,也許不用多長時間,上面就會對這件事情有所回應。”
戴晉榮愣了愣,倒是有些出乎意外,用不太確定的語氣試探著對包飛揚說道:“包主任。你的意思是說你去了江城,而且向大軍區彙報了新灘事件的情況,大軍區有可能會對新灘颱風事件中的烈士進行追認?”
戴晉榮並不知道包飛揚的江城之行,更加不知道包飛揚的具體計劃,自從上次包飛揚到淮戲團向他打探和了解當初新灘事件的情況,到現在為止時間並不太久,原以為包飛揚回去後,瞭解了這個事件的政治敏性,會放緩對這件事情的關注,或者用另一個比較婉轉平和的方法去處理這件事情。例如由與此事有關連的投資商去向上級反應此事,而不是由包飛揚自己親自出面,畢竟這個事件太過敏感,萬一因此惹惱了某位大員,恐怕會對包飛揚的仕途有所影響。
沒想到上次自己好心勸說和提醒之後,包飛揚他還是自己親自出馬,跑到江城向大軍區的領導彙報此事,所以戴晉榮陡然從包飛揚嘴裡聽到這個訊息,不由大吃一驚,雖然知道包飛揚去處理此事。為那次事件中的死難者正名,是出於正直和責任感,但心中還是暗暗地替包飛揚有些擔心。作為海州市甚至說是全江北省最年輕的正處級幹部,包飛揚能力雖然出眾。但未免有些太過急躁了,戴晉榮生怕包飛揚會因此阻礙了蒸蒸日上的大好仕途。
包飛揚卻不管戴晉榮怎麼想,他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戴老師,我去了江城,也見到了大軍區領導。不過最後大軍區那邊會不會對這些死去的烈士進行追認、以及什麼時候會追認,暫時還不能夠確定。”
聽到這裡,戴晉榮不由皺了皺眉頭,小心翼翼地問道:“包主任,什麼叫不能夠確定?”
包飛揚將他去江城的情況簡單講了一下,當然一些需要保密的地方他並沒有向戴晉榮提及,也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劉將軍那邊還要向上面彙報,”包飛揚說道:“但是我相信新灘抗災中犧牲的英雄們應得的榮譽肯定能夠得到應有的重視,這件事情有關方面應該很快就有反饋。”
“那就好、那就好!”戴晉榮聽到包飛揚說的話之後有些難以抑制的激動。
這不正式自己企盼已久的事情嗎?多年以來自己也曾經為此事努力地四處奔走,卻始終無果。沒想到今天包飛揚卻可以替自己、替那些長眠於地下幾十年的戰友們將此事做成功了,按照正常的推斷,看來不久之後自己終於可以告慰那些在新灘颱風事件中與自己曾經一起並肩戰鬥過的已經故去的戰友了。
往事如煙,戴晉榮一邊回憶那段歲月,那些人與那些事,一邊感嘆,他雙手微微顫抖,想要從煙盒裡取出一根香菸,平復一下情緒,但是因為手抖的厲害,努力了幾次都沒有成功。包飛揚見狀伸手幫他從煙盒掏出一根菸,並且從自己口袋裡掏出打火機幫他點上:“戴老師,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放心,我當然放心,有包主任你出面,我還能有什麼事情不放心的?”戴晉榮放下夾著煙的手笑了笑,略顯激動地說道。
“行,你放心就好,那就等著上邊的好訊息吧!”包飛揚笑了笑說道:“戴老師今年應該剛剛五十出頭吧,還是正當壯年啊,難道就願意一直這樣窩在淮戲團?”
“有什麼願意不願意的。”戴晉榮伸出左手撓了撓頭嘿嘿笑了兩聲說道:“古人說五十知天命,我都這個年紀了,還有什麼好放不下的?”
包飛揚笑了笑:“是嗎,不過新灘那件事,你不是就一直放不下?”
“對,那件事是我的一個心結,我確實一直放不下,不過現在終於可以放下來了,整個人頓時覺得輕鬆了許多,說起來還要感謝包主任你啊,要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讓這件事得到上面的重視,讓我的那些故去的戰友們得到他們應得的待遇。”戴晉榮有些感慨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