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的時間,包飛揚高中畢業已經快八年了。俞嫻大學畢業也有快四年,今年大概二十六七歲的樣子,估計當年那個青澀膽小的小女生應該也已經結婚成家了。
塵封已久過往的少年時光的記憶有些模糊。包飛揚一時也說不清楚,但是他很確定隔壁那個叫“小俞”的女孩子那個聲音聽起來和當初俞嫻很像,只是多了一些南方女子濡軟的音色。也許是七八年過去,俞嫻的聲音起了一些變化?所以縱使包飛揚這邊還不敢確定,但是剛剛那個叫“小俞”女孩子委屈的聲音,卻好像一下子開啟包飛揚的記憶閥門,讓他情不自禁地想起當初在路上遇到她被幾個男生欺負時情形。當初俞嫻也是這種楚楚可憐又委屈無助的聲音向幾個職校男生哀求。讓他們放過自己。…
這時候包飛揚心中電光火石般的一閃,立刻就將這兩個重疊的聲音與記憶中的那個人對應起來。聲音相似。並且也同樣是姓俞,雖然不敢十分確定,但是包飛揚心中卻越來越覺得這個“小俞”很有可能就是俞嫻。
想起當年的事,包飛揚也不禁有些唏噓。在別人看來,也許只是七八年的時間,對他而言,卻是桑田,恍如隔世般的遙遠。
他略略有些失神,差點將手中正舉著的半杯酒潑到身上,醒過神來,不由尷尬地笑了笑,目光卻變得更加銳利。將酒杯放到唇邊,默默地一飲而盡。
“哎呀,俞小姐。只是一杯酒嘛,不會有事的。”只聽隔壁那個叫山本的嘿嘿笑道,似乎在對方柔弱的推拒之後仍然是不死心地勸說。
“就是啊,小俞,你看山本先生都站起來了,你就跟山本先生喝一杯。”
“對呀。小俞呀,山本先生可是很少主動請人喝酒的哦!”那個嬌嗲的女聲又說道。逼迫得越來越緊。
“小郭,你也勸勸小俞,有你在這裡呢,他怕什麼?”另外一個聲音說道。
“呵呵,俞嫻啊,你看宋經理、牛主任都這樣說,你、你就陪山本先生喝一杯吧!”一個男人的聲音有些不太情願吞吞吐吐地說道。
“哼,這個姓郭的不會是那個叫俞嫻的男人吧?”於蘭沒有注意到包飛揚有些走神,她一直在聽著隔壁的動靜,拉了一下徐海瀾的衣袖,對丈夫說出自己的猜測。尤其讓她生氣的是,那些人欺負起隔壁那個女孩子,開口閉口“小俞、小俞”的,聽起來跟喊“小於”差不多,似乎是她正在被人欺負,弄得她也很窩火。
包飛揚靜靜地聽著隔壁的動靜沒有說話,隔壁卻突然響起一陣掌聲和叫好聲:“好,小俞好樣的。”
“等一下等一下,山本先生難得請人吃酒,小俞你不能夠這樣就喝了,你跟山本喝個交杯酒。”
“哎吆,跟山本先生喝交杯酒,那是小俞你的福氣啊,你還站著幹什麼,快點喝啊!”
“不不不,我我我們就這樣喝吧!”
正如包飛揚猜測的那樣,這個叫小俞的女孩子正是包飛揚當初的高中女同學俞嫻,她畢業之後就分配在通城,這時聽同事們都起鬨逼迫自己和日本那個老色鬼喝酒交杯酒,嚇得慌亂地端著杯子就往嘴邊放,不料卻被坐在自己旁邊的男朋友郭明亮抓住手腕。
“小、小俞,聽牛主任的,這、這酒得交杯。”郭明亮在宋茂德的目光下,不得不站了起來,攔住俞嫻說道。
俞嫻用一種不敢相信的目光有些吃驚地望著面前這個和其他人一起逼迫自己的郭明亮,胸中一陣鑽心般的疼痛,那雙有些恍惚的霧濛濛的眼中,眼淚一下子就不可抑制地湧了出來:“你、你讓我跟別人喝交杯酒?”
“哎呀,山本先生又不是外人,大、大家喝著玩嘛!”郭明亮雖然嘴裡勉強地辯解著,人卻轉過頭,不敢看俞嫻朝他看來的那種質問和悲痛欲絕的目光。
包飛揚有心過去,心中又擔心自己弄錯了,隔壁那個叫小俞的女孩子不是俞嫻,心中略一尋思,就對徐海瀾說道:“徐工,你也是造船業的人,你認識華夏遠洋集團川崎的人嗎,要不要過去和他們打個招呼?”
一直悶不吭聲的徐海瀾聞言驚訝地抬頭看了包飛揚一眼,知道包飛揚是想讓他去隔壁桌,打斷那一幫人對那個姓俞的女孩子的逼迫。徐海瀾是搞技術出身的,事實上他並不擅長交際,要不然也不會被排擠出江海造船,成為一個看不到前途的被邊緣化的人了,倒是他的妻子於蘭心思比較活泛,知道包飛揚的意思,連忙拉了徐海瀾一把,說道:“老徐你就是這方面太不主動,既然都是造船業的同行,你應該過去嘛!走,我陪你過去到隔壁打個招呼。”(未完待續)
第九百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