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是市紀委書記溫立平的愛將,而溫立平在市裡是獨立派,以公正嚴明而著稱。至於更具體的情況,宋毓德來靖城的時間比包飛揚還要短,自然沒有辦法提供更多。倒是組織部辦公室主任白光明提供了更多資訊。
包飛揚不認為趙立波會徹底靠向自己,作為溫立平的愛將,他的風格應該和溫立平差不多,秉承紀委幹部的嚴格中立,對事不對人。這也正是包飛揚非常看重的地方,他也希望多做事,如果大家都能齊心做事,就會少很多糾葛紛爭。
聽到包飛揚的話,趙立波轉開目光,緩緩說道:“當然是遵照組織的決定,暫且擱置。”
包飛揚看了趙立波一眼:“那有關這次罷工罷運的事情,紀委這邊是不是會介入調查?”
“紀委這邊對這次罷工罷運的情況還不是很清楚,所以暫時並沒有介入調查的計劃,按照組織原則,似乎也是應該由警察局來查明這個事件的具體情況。”趙立波說道,似乎有些拒人於千里之外。
包飛揚笑了笑:“趙書記倒是坐得穩。”
趙立波看了看包飛揚:“包縣長不是也坐得很穩?”
“趙書記說錯了,常委會結束以後,我還沒有能夠回自己的辦公室坐一下。在來紀委前,我剛剛離開縣長的辦公室,楊縣長跟我說,其實他也擔心調查動作太大,會影響縣裡大好的發展局面。我跟楊縣長說,第一縣裡的發展局面遠遠談不上大好,望海縣現在看起來勢頭很好,但基本上都是外來投資的專案,這些專案固然能夠帶動地方經濟的發展,但是對地方而言,它們在三五年乃至更長的時間裡也還是沒有辦法取代現在這些縣屬企業的作用,對於縣屬企業來說,他們要麼重生,要麼被淘汰,不會有第三種情況。”
包飛揚看著趙立波說道:“第二,就我個人而言,也不希望調查的動作太大,但至少要將客運公司身上的毒瘡剔除掉,否則類似今天這樣的事情就一定還會發生,它們還會透過各種各樣的方式影響企業運營的效率和效益,就像吸血蟲一樣,不斷從企業的身上吸走養分,這是我不能夠容忍的。”
“最後,我覺得不管是對於楊縣長,還是對趙書記你,以及我本人來說,我們都不會在望海縣幹一輩子,所以我們就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對某些暫時不會爆發的問題視而不見、和光同塵、能過且過,反正都是要走的嘛!還有一個選擇就是任期有限,我們都要抓緊時間,在我們短暫的任期內,將我們能夠解決的問題儘量解決掉。”
包飛揚笑了笑:“趙書記,不知道你會怎麼選擇。”
趙立波猛地吸了兩口煙,看著面前升騰的嫋嫋青煙:“呵呵,我來望海前,對包縣長你就已經聞名於耳了,我沒想到包縣長你這麼能說,不過你現在這個樣子,倒是符合我心中對你的想象:年輕人嘛,肯定有衝勁有幹勁,有時候還很理想化。不過和我來了望海以後這段日子看到的形象好像不太一致,我以為包縣長早就已經做到了超越年齡的成熟,現在看來,年齡這個東西還是個硬槓槓。”
“我的看法和趙書記不一樣,我覺得我們幹部應該時刻有一顆年輕人的心——雖然我們現在總是說年輕人不能吃苦、太看重利益,但其實每一代的社會中堅都是從年輕人過來的,他們年輕的時候也被人批評過,而年輕人最珍貴的就是理想與幹勁。在保持年輕人初心的同時,我們做事的時候就要有中年人的沉穩與圓滑,如果外殼不能圓滑,最終連內心都會被磨平。”包飛揚說道。
趙立波看了看包飛揚,隨即微微一笑:“包縣長的哲學一定學得很好。”
看著包飛揚,趙立波依稀想起溫立平書記在他即將上任的時候跟他的那一席長談,和包飛揚剛剛說的這些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包縣長你剛剛提到的這三點,我還是比較認同的,當然,我相信經濟方面包縣長你比我更擅長,也看得更清楚。作為紀委幹部,我們要做的就是為經濟建設保駕護航,清除吸附在人民身上的蛀蟲。”趙立波看著包飛揚,目光變得更加銳利,似乎要直透人心。
“當然,紀委的工作要服從經濟建設大局,組織上的決定,紀委必須貫徹執行。有關客運公司的承包問題,紀委暫時不會介入調查,除非有新的情況出現。至於罷工罷運事件,暫時也沒有證據證明涉及違紀問題,當前的調查應該屬於治安部門……”說到這裡,趙立波抬頭看了包飛揚一樣。政法委書記徐稷鵬在常委會上的態度很明顯,那就是不希望客運公司的事情繼續挖下去,包飛揚要推動這方面的調查,將會遇到不少困難。
包飛揚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