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有時候會和陳立在外面,有時候會回到縣招隨便吃一點,然後在自己的房間裡看材料,想問題,再休息一會兒,哪怕工作再忙,他也會盡量保持這個節奏,保持良好的節奏,才能更有效率。
“包縣長,您回來啦,今天中午要吃點什麼?”包飛揚每天中午回縣招基本上都能夠看到縣招的經理盧安達在後面這棟小樓的大堂裡等著,然後很熱情地跟他打招呼。
包飛揚看了盧安達兩眼,笑道:“盧經理啊,我都說了,以後你不用親自過來,中午我就隨便吃一點可以了,來一條清蒸魚、一份炒肉絲、一個青菜湯、一份飯就可以了。”
盧安達連忙吩咐服務員去準備,然後又笑著對包飛揚說道:“包縣長,我這個經理就是為大家服務的,您是我們縣招最尊貴的客人,我當然要親自接待。”
包飛揚拿盧安達這種熱乎勁也沒有辦法,只好由他去,有時候跟他多說兩句,有時候則擺擺手自己上樓,今天他沒有直接離開,站著對盧安達說道:“盧經理,這段時間酒店的生意怎麼樣?”
縣招前兩年也進行了承包制的改革,目前招待所還掛著望海大酒店的牌子,只不過之前生意一直沒有什麼起色,要說這個盧安達討領導歡心是一把好手,論起經營來,卻也乏善可陳,縣招的承包改革也並不徹底,主要還是做政府招待的生意。
包飛揚也不覺得自己能夠解決所有問題,所以他天天住在縣招,也沒有將縣招納入縣屬企業首批改革的名單,他現在盯著的還是更重要的工商業,有些事情可以交給市場來解決。
盧安達聽到包飛揚的問話,連忙笑了笑:“好多了,自從荷花節結束以後,來我們望海考察的外地人明顯增加了不少,我們縣招在縣裡的條件也算是好的,所以生意確實好了不少。”
包飛揚點了點頭:“盧經理,今後來的人應該會更多,縣招是縣裡的門臉,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機會了。”
盧安達嘿嘿地笑了兩聲:“是啊,還是多虧了包縣長,要不是您,咱們望海縣哪來的這麼多投資商?如果不是您,咱們也不會有這些機會。跟著您,我們的生意才能做得越來越好。”
包飛揚盯著盧安達看了兩眼:“盧經理,你這話有點假。”
“啊,沒有,絕對沒有。”盧安達豎起手臂,緊張地說道:“我要是說假話,天打雷劈……”
“好了好了!”包飛揚伸手攔住盧安達往下面說:“你應該知道我最近提出來的縣屬企業改革計劃,如果你真的相信我,我就將縣招納入第一批改革試點,你覺得怎麼樣?”
“啊!”盧安達愣住了,連忙擺了擺手:“這個、這個……嘿嘿,包縣長您在跟我開玩笑呢,您剛剛還說縣招是縣裡的門臉,這要是獨立出來,這、這恐怕很不妥吧?”
包飛揚擺了擺手,大笑著走上樓梯:“老盧啊,我說的話你自己考慮,有些事情啊,不是你想攔就能夠攔住的,有些事情終究是要到來的……”
包飛揚已經從盧安達的反應上看出盧安達也不會支援他的改革計劃,縣招能夠存在,甚至活得比較滋潤,靠的就是縣政府的接待生意利潤豐厚,遠遠高出普通的酒店賓館生意。這一方面是因為縣裡的接待工作要求比較高,也允許縣招有一定的利潤空間。另外一方面則是縣裡對縣招的照顧也比較多,如果縣招不再是政府辦所屬的企業,沒有了特別對待,縣招就只能靠自己的實力參與市場競爭,生存壓力無疑會很大。
另外,縣招每年的利潤其實並不多,但是盧安達依然能夠活得比較滋潤,因為就算縣招虧損,他個人依然可以從中得到足夠的好處,虧了企業、虧了國家、虧了普通的職工,也虧不到這些承包人、管理者,所以可想而知他們對待改革會是什麼態度。
只有像縣建築公司的梁大山這種主要在外面做業務,也有野心做一番大事的,才會有心想要獨立,但也還是充滿疑慮,至於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
就像曹遜等人認為的那樣,包飛揚提出來的這個改革計劃,很難找到支持者,沒有人支援,就算他的出發點是好的,成功的可能性也很小。
吃過午飯,包飛揚休息了一會兒,下午準時出現在辦公室,然後拿起筆記本和水杯,走出辦公室,向縣委那邊走過去。
一路上碰到的人,都很客氣地停下腳步,側身向他打招呼,一如往昔,不過包飛揚卻能從中察覺到他們的遲疑,甚至等他走過以後,還能隱隱聽到背後那些截然不同的議論。
“聽說下午要召開常委會,包縣長這是去參加常委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