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開放會有很多爭論,但是改革開放到現在,招商引資的爭論已經不多了,尤其是對於望海縣這樣一個窮縣來說,還要控制招商引資的力度,那簡直就像笑話。
尤其是對望海縣的常委們來說,更加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
但是這個局要怎樣才能夠破解?這對整個國家來說都是一個難題,望海縣的這些常委們當然更不可能有什麼兩全其美的好辦法。
包飛揚這一次沒有急著往下說,他端起茶杯,從容不迫地低頭抿了一口茶水。
看著這樣的包飛揚,徐平不由感到非常惱火,他能說什麼呢?限制投資?他這句話只要說出來,一定會成為某些人攻擊的把柄,要知道他現在盯著包飛揚,但是盯著他的人也不少。市裡也是透過不少妥協與交換才讓他出任這個位置。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他出錯。
“包縣長你作為工商貿易口的分管領導,又負責縣裡的招商引資工作,工作上面不能夠厚此薄彼。這段時間縣裡的招商引資工作成績突出,這是好事,但縣屬國有企業也關係到縣裡的發展大局,既然你已經認識到這個問題,可以說說你的想法,要怎麼樣才能夠改變這個局面?”徐平岔開了話題,同時又給包飛揚挖了個坑:這兩項工作都是你分管的範圍。如果縣屬企業的工作沒有搞上去,那也是你包飛揚的責任。如果你不能夠同時做好這兩項工作,就將做不好的工作讓出來。
包飛揚深深地看了徐平一眼,不得不說,齊少軍讓徐平來望海。這個人選得很對路,徐平能屈能伸,前幾天不管是見到誰,徐平的臉上都掛著笑容,但是當他看到機會的時候,又能像狼一樣撲上來,狠狠地咬上一口。
當然,僅僅是如此,還不足以讓包飛揚感到警惕。徐平真正厲害的地方就在於他能夠很敏銳地抓住你的漏洞,同時又會很隱晦地設定陷阱,一旦大意。就可能落到他的陷阱裡面。
“縣屬國有企業,乃至全縣公有制企業的發展,一直都是縣裡的重要工作,歷任縣委領導、縣政府領導都對這方面的工作投入了極大的精力,縣裡也從不吝惜資源投入,縣屬國有企業、公有制企業在複雜變化的經濟環境當中。也取得了一定的發展,這是必須要肯定的。”包飛揚說道。
徐平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頭。包飛揚的反擊依然犀利,理由也相當充分,包飛揚到望海的時間也不過半年,縣屬國有企業的問題不是今天才有的,如果說縣屬國有企業、集體企業的發展不好,甚至都不能說是包飛揚的責任,那是歷任望海縣委縣政府領導的責任,徐平再狂妄也不敢這樣說。望海縣雖然落後,但是在望海擔任過職務的人也不少,比如市委副書記範晉陸、剛剛調到鹿鳴縣的周知凱,還有其他人,真要是他說出這樣的話,引起他們的不滿,他的麻煩就大了。
徐平沒有說話,透過這些天的接觸,以及剛剛數次交鋒,他發現包飛揚一點也不像一個二十多歲的幹部,趁著老練,滴水不漏,而且反擊犀利,就算是官場上浸淫多年的老狐狸,恐怕也不過如此。
徐平暗自警醒,更加打足了精神,尋找攻擊的機會。
包飛揚說道:“相比高速發展的經濟環境,縣屬國有企業的發展緩慢,經過幾輪的改革,有些企業的經營狀況發生了改善,但要說根本的改觀,卻也不盡然。譬如每年承包費上繳都還及時、並且足額的縣建築公司,其實就是一支支包工隊鬆散組合起來的多國部隊,根本就不能算是一家正規公司。”
“再比如情況大大改善的縣客運公司,看似情況良好,在實行單車承包以後,運輸效率、服務水平、經營效益都大大提高。但是也存在散亂差的問題,經營性固定資產的增長更是陷入停滯,他們的未來在哪裡?他們發展壯大的道路在哪裡?”
包飛揚一連舉出幾個例子,這幾家企業原本都是縣屬企業當中改制以後效益比較好的,但是經過包飛揚這樣一說,又好像問題重重一樣。
“包縣長,你這麼說,豈不是否定了之前的改革成果?要知道,這些企業在改革前,都是深陷虧損的,不但不能夠給縣裡帶來一分收益,反而要貼進去不少錢。現在他們不但不要縣裡貼錢了,每年還能給先來帶來一筆不少的收入,這怎麼說都是成功吧?”苟亮學反駁道。
包飛揚笑了笑:“當然,以前的改革是成功的,尤其是對當時的情況來說,透過增強企業自主權、實現承包制等多種方式的改革,改善了企業經營效益,可以說是非常成功。”
“但是,這些企業經過改革,現在的情況與過去有了很大的不同,企業所處的環境也不一樣了,這些企業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