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書記曹遜的目光在包飛揚的臉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點什麼,不過包飛揚的臉色看上去很自然,年輕人的臉上朝氣蓬勃、笑容陽光,絲毫看不出即將要開始的將會是一場爭議激烈的會議,更看不出絲毫緊張、焦慮等負面情緒。
其他人也在觀察包飛揚,看到包飛揚這個表現,頓時都覺得不知道怎麼說才好。包飛揚似乎絲毫沒有受到接下來這個會議的影響,是他根本沒有意識到這次事情的嚴重性?似乎不應該。難道說他已經胸有成竹?似乎也不像。
“包縣長看起來似乎很高興,有什麼好訊息說出來跟我們分享分享?”組織部長王立中笑著說道,他倒不是想要刺激包飛揚,只是包飛揚這個表現讓他感到十分意外,就想試探一下,看看包飛揚是不是有什麼底牌。
包飛揚在橢圓形會議桌的最外側的一邊坐下,常委會上並沒有固定的坐席,但是大家習慣按照一定的次序落座,這也算是官場上的潛規則——無論在哪裡,都要講究次序,包飛揚在十二個常委當中,排名靠後,也就比縣委辦主任苟亮學略高的樣子,甚至資歷上還有不如,自然只能坐在最外面。
包飛揚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坐在斜對面的王立中:“我看起來特別高興?我怎麼覺得平常也應該是這個樣子,我有嗎?”
包飛揚看了看其他人,有人點頭,也有人發笑,王立中不由感到非常惱火,陰陰地瞪了包飛揚一眼。
這時候,縣委書記徐平帶著苟亮學走進會議室,這段時間徐平和苟亮學走得越來越近,好像親密無間一樣,徐平能夠掌握的鐵票也就達到了四張。
徐平到了以後,縣長楊承東也幾乎踩著點走進會議室,徐平掃了一眼會場,輕咳了一聲,威嚴地道:“苟主任,人都到全了吧?”
苟亮學很認真地一個人一個人地看過去,然後大聲說道:“書記,十二名常委,到了十一位,武裝部曹部長在市裡開會,請了假不能參加這次的常委會。”
“好,那我們現在開會。”徐平說道,一把手的氣勢比往常似乎更足。
“有關這一次常委會的議題,相信大家都看到了,下面我們討論第一個議題,就是包縣長提出來的縣屬企業改革計劃,之所以將這個議題拿到前面來討論,是因為這幾天有關這個話題的討論非常熱烈,下面的同志也有很多想法,甚至已經開始影響到正常的工作,如何將這個工作解決好,已經是當務之急,下面就先請包縣長介紹一下這個企業改革計劃,然後大家都談一談各自的想法。”徐平說道。
徐平將企業改革的議題提到最前面來,應該說並不符合一般的慣例。通常開會的時候,最重要的議題一般都是放在最後,一來壓軸,二來重要議題的討論往往需要更充分,爭論也會比較激烈,放在最後有利於其他議題的順利透過。
徐平現在上來就丟擲這個議題,打壓包飛揚的意圖十分明顯,因為一旦包飛揚在這個議題上面失敗,在其他議題上也同樣會失去話語權,否則的話徐平想要在這些議題上拿到話語權也並容易。
這是徐平上任後的第一次重要的常委會,不容有失,所以他也非常獨斷地調整了議題順序。
這個調整讓大家有些意外,但是都沒有說什麼,紛紛將目光投向包飛揚,要看看他面對徐平上來就刺刀見紅的緊逼有什麼樣的反應。
包飛揚將眾人臉上的表情收在眼裡,他微微一笑,看著徐平說道:“徐書記說今天要討論縣屬企業改革計劃,我想嚴格來說,這還不是一個完整的計劃,只能說是一個試點方案。”
徐平的臉上掛著微笑,不過看向包飛揚的目光卻有些陰沉:“縣屬企業改革事關重大,如果包縣長不能有一個完整的計劃,是不是等下回再討論。”
縣長楊承東皺了皺眉頭,徐平今天一反常態,上來就咄咄逼人,除了顯得胸有成竹,還有要讓包飛揚自亂陣腳、讓其他人看到他的決心,不要想和稀泥的意思。楊承東剛要說話,包飛揚已經笑著說道:“改革開放十幾年,今天的情況十幾年前根本沒有辦法預料,也不可能有一個完整的計劃,同樣,我們也沒有辦法預料十幾年後的望海縣會是一個什麼樣子,所以我們現在也很難制訂一個完整的變化,只能先確定一個方向,然後從試點開始,一步一步地做下去。”
“包縣長能夠看到這一點,很好。縣屬企業在我縣的工商業中佔據主導地位,關係到我縣經濟發展的穩定和全縣人民的生產生活需要,縣屬企業要怎麼改,也不僅關係到現在,更關係到將來,所以我們一定要慎重。”徐平盯著包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