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人不是砍給敵人看的,也要砍給自己人看,明白嗎?”齙牙東坐在圓桌邊,一邊喝茶一邊抖著腿,教訓唯唯諾諾的幾名堂主。“想要手下服你,就得讓他們覺得你夠狠,你夠瘋,讓他們看到你就害怕,這樣位子才坐得穩,明白嗎?小弟嘛。打一巴掌給個棗吃,光打不吃不行,光吃不打也不行,得把握好分寸。這些年下來,誰都說烙鐵頭死得蹊蹺,可誰敢說事情就一定跟我有關係?這就是服眾的好處了。跟著你有酒有肉有小妞,對著幹就是一個死字,只有傻子才不知道怎麼選吧!”
幾名堂主都是當年車行裡的老弟兄,齙牙東說話也無需顧忌什麼。烙鐵頭正是前任幫主的綽號。當年死在火拼現場,正是齙牙東在背後下的刀子。
人逢喜事精神爽,換作平時,齙牙東絕不會有這麼多話。但今天一早就得到天和會被人挑了的訊息,實在是讓他狂喜不已,那股亢奮勁到現在還沒過去。
“老王是不是在路上撞車了?”齙牙東又等了一會,開始有點不耐煩。
老王正是老k幫的幕後金主,這次約見。齙牙東正是為了跟他商量擴張勢力一事,尋求資金支援天和會一完蛋。留下的大蛋糕必定會引發爭奪,要出手就得趁早,晚了連渣都沒了。
“東哥!”隨著招呼聲,一個拎著手包的熟悉身影出現在樓梯口。
“王老闆,你可算來了!”齙牙東站了起來,心裡早就把對方十八代祖宗問候了個遍。表面上卻笑嘻嘻的看不出異樣,“呦呵,怎麼今天沒帶小妹妹,換口味了?”
老王平時總喜歡帶些少女在身邊,解釋說自己就好這口。今天跟他一起出現的卻是個十六七歲的大男孩。穿著黑色西服,朝氣逼人的模樣。
“東哥是吧?”那男孩聽懂了齙牙東的調侃,秀氣的眉頭微微一挑,“我還有點事情要忙,就不跟你拐彎抹角了。你現在打電話,主動解散老k幫,我可以承諾不對付你家裡人。”
齙牙東張大了嘴,過了老半天,轉頭看看同樣呆若木雞的手下,“噗”的一聲笑出聲來:“媽的!老王,你是不是吃飽了撐的,跟老子開這種玩笑!”
老王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齙牙東,擦了擦臉上的汗,道:“東哥,我勸你還是照辦吧,天和會就是這位小穆哥所在的組織出手挑的。”他的年齡足以充當那少年的祖父,一聲“小穆哥”卻是叫得恭恭敬敬,理所當然。
笑聲戛然而止,齙牙東的表情彷彿被凍結,隨後漸漸現出猙獰之色,打量著兩人道:“哦,原來不是開玩笑。王老闆倒是火速啊,這麼快就找到了新搭子……”
“不不不,我只是小穆哥的下屬,下屬!”老王雙手連搖,嚇得不輕。
“連搭子都不敢稱了?嘖嘖。”齙牙東冷笑幾聲,陰冷的目光定格在小穆臉上,“其實解散幫派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總不能憑著小兄弟一句話,我就稀裡糊塗地照辦吧?你們怎麼幹垮的天和會,不如也稍微露兩手給我看看,行不行?”他話音未落,幾名堂主已經四散開來,從腰間抽出火器,“咔咔”上了膛。
小穆抬起右手,用拇指和食指比了個射擊的模樣,如同兒戲般指著對方。“真的要我露兩手?”
“別不好意思,我等著看呢!”齙牙東冷笑。
小穆點點頭,對著第一個抬槍欲射的堂主,食指動了動,嘴裡發出“砰”的一聲。
凌厲的勁氣一閃而逝,那堂主頭顱爆開,當場變成屍體。
小穆衝著指尖吹了吹,彷彿在吹散看不見的硝煙,衝著徹底被嚇傻的眾人微微一笑:“是你們逼我的。”
槍聲如爆豆般響起,轉眼間又歸於沉寂。齙牙東最後一個倒下,直到死都帶著活見鬼的表情,褲襠裡散發著熏天的臭氣。
“走吧,王老闆。”小穆從身上摳出一枚彈頭,若無其事地拍了拍老王的肩膀,“我老爸已經答應插手善後,花火市這麼大,還有不少地方要跑呢!”
“是是!”老王發著抖,不敢看這少年的眼神。
“貢獻值方面,這些幫派倒是沒什麼油水可以榨。”小穆遺憾地搖搖頭。
“我手頭大概能調出一百多萬!”老王打了個激靈,立即表態。
小穆“嗯”了一聲,讚許道:“難怪別人說王老闆是值得交的好朋友,果然聞名不如見面。我們首領說了,梵天很快要設立一個金蟾堂,專門吸收你們這些外圍人士。加入得早,將來可以享受元老待遇,不知道你……”
“當然有意向,當然有意向!”老王極為乖覺,大力鞠躬道,“全靠小穆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