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先生之見,劉邦背後當會是哪股勢力?”趙高驚問道。
“我也不知。”五音先生淡淡一笑道:“反正不會是我知音亭。”
趙高霍然醒悟道:“在問天樓與聽香榭中,二者必居其一,倘若它與項羽的流雲齋聯手,只怕其意不僅是爭霸天下,更有一統武林之嫌!”
格里的確有這個自信,因為他給這一招取了個名字,就叫“有去無回”。
飛旋的鈸體,森寒的鈸鋒,無邊無際的殺氣,構成了一幅詭異的圖畫,可以讓任何人為之膽寒。
扶滄海顯然為對方這一殺招感到心驚,他漏算了敵人的招式,當然要付出應有的代價,而這種代價,往往就會是自己的生命!
“呼……”眼見霸王鈸僅距扶滄海只有七尺距離時,突然從這段虛空中流星般劃出一柄飛刀。
飛刀七寸,疾若流星,燦若焰火,準確無比地截住飛鈸。
格里大吃一驚,而便在此時,他只覺一縷寒意狂襲至,在他幾乎來不及反應之時已襲入三尺之中,倉促之中,格里橫移。他快,但身後襲來的刀更快,在其橫移五尺之時,只覺腰間一涼,一般沉沉的痛感襲遍了全身。
“呀……”疼痛傳遍全身之時,格里禁不住發出一聲沉沉的慘嚎。也便是在此刻,他看到了身後偷襲的兇手。但他死也想不到身後偷襲的人竟然是他自己。
具體地說應該是一個面容打扮與自己一摸一樣的人,兩人對立就像是在照鏡子一樣。直至此刻,格里突然明白了什麼,忘了扶滄海一眼,又望了望與自己面對的偷襲者,眼裡閃出絕望而恐懼的光明,顫聲問道:“你,你是誰?”
偷襲者眼中閃過一絲憐惜,淡漠地吸了口氣,冷冷地吐出三個字:“紀空手。”
格里眼裡閃過一絲慘淡而無奈的神彩,嘴角邊竟泛起了一絲淒涼的笑容,英雄末路的笑,而後,魁偉的身體如山般倒下……
趙高所言的如果都是事實的話,那麼這實在是太恐怖了。以五大豪閥的實力,只要有任何兩門聯手,都足以翻雲覆雨,改變江湖的歷史。
聽香榭與知音亭一樣,數十年來少有人走動江湖,是以名聲雖在,卻如傳說中的故事存在於人們的腦海,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漸漸被人淡忘。
如果當今五大豪門中有一大勢力與流雲齋聯手,那麼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衛三公子的問天樓,但是衛、楚乃世仇宿敵,其深仇大恨不易消彌,縱然在利益之上暫時苟合,只怕亦非長久之計。
趙高沉吟半晌,終是沒有確切的答案,只能將目光投注在五音先生的臉上。
“依我看來,無論是聽香榭,還是問天樓,都不可能與項羽的流雲齋聯手爭霸天下。”五音先生緩緩分析道:“如果五大豪門之間真的能夠相互相容,江湖早已一統,又何來這四分五裂?”
趙高頓時釋然,鬆了一口大氣道:“可是如果劉邦背後確有五大豪閥的人支援,那豈非與流雲齋聯手無異?”
“非也!”五音先生淡淡笑道:“我可以斷定,項羽絕對不知道劉邦的真實背景,而劉邦依附在項羽軍中,也只是權宜之計,時勢一到,自然會翻臉成敵!”
“這麼說來,劉邦在暗,項羽在明,這劉邦豈非更為可怕?”趙高似有所悟地道。
“行軍打仗,項羽遠勝劉邦,但說到知人善任,禮賢下士,深謀遠慮,謀略算人,項羽似又差了一節。據我所知,劉邦自起兵以來,借七幫勢力,門下已有眾多奇能異士,又收各方謀士,吸納各路英豪為己用,比之項羽,他雖只擁兵十萬,但各個都是精兵良將,以一擋十,其勇銳不可擋。是以趙相對於武關一戰,千萬不要輕敵。”五音先生出於對大秦王朝的存亡著想,不由又委婉地勸諫趙高,希望他能以大局為重,放棄個人恩怨問題。
趙高沉吟半晌,輕嘆一聲道:“我又何嘗不想立時帶兵東進,拒敵於武關之外?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五音先生聞言,知道趙高心意已決,只得不再說話。從內心來說,無論是趙高佔到上風,還是胡亥把握局勢,都對他沒有利害關係,他只希望雙方在動手之前,紀空手能夠成功盜得登龍圖,令趙高有所忌憚,這樣一來他也就算對得起先祖遺訓了,只要自己這方不插手雙方之爭,相信任誰也不敢與之公然為敵。
他的目光在廳中眾人的臉上搜尋良久,卻始終看不出何人才是紀空手所扮。他已算定,紀空手惟一能接近胡亥的地方,只有登高廳。以他的眼力,只要紀空手在,他就不會看不出來。
易容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