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西里斯突然有了種“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哲人感慨。
雖然雷古勒斯的課程學得很快,但是因為蹩腳的法語和德語,西里斯並沒有覺得雷古勒斯有多麼優秀。
現在倒好,一直默默無聞,任由母親抱在懷裡的弟弟,居然得到了大家的誇獎,大家還說,他比自己做得好,西里斯不平衡了。一般小孩子,多半會有同樣的經歷,能在各方面都強過同齡人的孩子畢竟是少之又少,受到這樣的刺激,一時半會的也就忘了。可西里斯實在是被父母長輩寵得太厲害了,加上布萊克家詭異的貴族教育,對能力的推崇等一系傳統,導致了西里斯脾氣不是很好。受到刺激,一兩回也還行,長久的說,就不能忍受了。忍無可忍,終於,在又一次被唸叨之後,西里斯小朋友爆發了——巫師的能力開啟,鵝毛筆、墨水、書、羊皮紙滿屋子飛,在牆壁上留下痕跡,一隻踏腳用的矮凳還砸向了壁爐。油畫框裡的歷代先祖一邊四下逃命,一邊高喊萬歲。阿克圖盧斯給自己加了個盔甲護身的咒語,安全地在現場觀察評估長孫的魔力強弱。
巫師的超自然能力也有強弱,一方面與先天潛力有關,另一方面也靠後天努力。而先天潛力大,無疑是比別人站在了更高的起點上,更值得關注。西里斯的潛力無疑是巨大的,長輩們高興之餘大力稱讚這個天才的繼承人。讓西里斯得到了極大的心靈滿足,也減少了找雷古勒斯麻煩的次數。
雷古勒斯鬆了口氣,論腦筋,他自認普通人的自己至少比單細胞的西里斯要好一些。只是,兩人年齡的差距造成了目前戰鬥力不對等的狀況,對於西里斯“不小心”把自己擠到一邊,或者一見面就扭著臉,或者在自己讀法語時嘲笑之類的事情,他也只有嘆氣的份。現在好了,只要無視西里斯得意的神情,日子總算恢復了正常。
雷古勒斯的生活恢復了正常,西里斯的苦難卻剛剛開始。他在魔法方面的天份很高,令長輩更加重視他,決定繼續加強對西里斯的教育。西里斯一面痛苦地聽著課程——因為已經表現出了魔法師的特質,他的功課包括了一些啟蒙魔法知識,學業負擔更重了——一面斜看著雷古勒斯抱著大部頭的書悠閒地窩在向陽的大窗戶前靜坐,覺得這樣的對比實在是太強烈了。
鑑於弟弟還算乖,沒有招惹自己,自己現在更受重視,西里斯大度地不予計較。嘮叨的人就沒那麼好運了,西里斯也不笨,知道父母和祖父母是實體的人,有打擊同為實體人的自己的能力,最好不要在他們面前鬧得太過份,畫像裡的麼——祖先又怎麼樣?你們能跳出畫框來咬我啊?
看著學習室裡被墨水畫花了的畫框,雷古勒斯搖頭——祖先爺爺們,你們也要為西里斯的叛逆負責的,讓幼兒園的寶寶學你們的課程,真的是虐待兒童啊,也不怪他以後如此嚮往自由了。就算是圍著高考指揮棒轉的應試教育裡還有個課間休息呢,你們是全天候的嘮叨,能怪他煩麼?不產生逆反心理才不正常好不好?
“清潔一新。”沃爾布加揮動魔杖,一下就把畫框清理乾淨了。
“¥@……”西里斯低事嘟囔著。
“好啦,寶貝,”沃爾布加決定還是說說長子,“以後不要做這樣的事情。”
“他們好煩~”
“先輩們說的都是對你有好處的……”
“媽媽~他們整天說同樣的話,我都能背下來了……”
“你都能背下來啦?”
點頭,把小臉皺成包子樣,痛苦地點頭:“早就能背下來了,他們還天天囉嗦……”
“呃,那也不能這樣沒有禮貌,”被兒子的面部表情逗笑,沃爾布加俯下了身,跟兒子咬耳朵,“媽媽可以幫你把畫框搬走幾個,但是學習室裡不能光禿禿的,還是要保留一兩個的。你可不能再弄髒油畫了,不許惡作劇,明白麼?”
西里斯更願意她不要挪走畫像,他現在倒覺得畫髒油畫,然後看一群想天煩他的人只能跳腳喝罵就是跑不出畫框來揪他耳朵真是項不錯的娛樂,但是既然母親還在盯著等他回答,也就無聊地點頭表示自己聽到了。
沃爾布加不放心地叮囑:“一定要忘住啊,以後不許你碰墨水甁。”
西里斯心底竊喜,開啟了魔力之後,他不用“碰”墨水甁就能讓它浮起來然後撞上油畫,再然後……祖先爺爺們,西里斯來陪你們玩了!
看到兒子的表情,沃爾布加也猜到了這小小子的想法,又好氣又好笑,忍不住揉了揉兒子的腦袋,在收到抗議後又加大力氣揉了兩把才放開,揮了下魔杖,變出把梳子給西里斯打理腦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