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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夜間,天翻地覆,家破人亡,縱使得七尺男兒也不得心酸落淚。雖然他不曾有感受到家人的溫馨,但在和西風朝夕相處間,他早就把他看作是親人一般。

臨近山洞時,關雲鵬又想起當日西風如何拜師又如何照顧他的飲食起居,不覺得鼻子酸意襲來,卻也是這麼多年漂泊江湖來第一次想有個家,想到這裡,他自嘲的笑嘆著自己。

“你們回來了……”寧月跌跌撞撞的迎上前,“我……我以為再也見不到……嗚……”話未及說出口就扶在關雲鵬的肩頭,痛哭流涕。

“月兒,現在還不是哭的時候,我們必須儘快離開此處!”將西風安置好,關雲鵬大致講述了昨晚的經歷,寧月聽的渾身汗毛倒立,回想起那寧靜祥和的偏遠村落,無辜遭逢這等劫難,卻只因她二人,頓時轉過身悄悄的抹著淚。

“那,那風哥哥呢?”看著昏睡的西風,寧月一臉擔憂。

“從此後,有我必有他,我不能辜負了他一家人對我的恩情,此生若不得報,畜生不如!”關雲鵬緊握長劍,眉目剛毅的看著他的愛徒。

“全村人,除了風哥哥再沒有生還的人了?”寧月若有所思的問著。

“那麼大的火勢,想必是沒有了……”痛苦之情又浮上心頭,關雲鵬頓覺壓抑無比。

幾日過去,關雲鵬幾乎每天都趁著傍晚無人時去村子裡檢視,想找出點蛛絲馬跡,無奈至今沒有任何頭緒,且那日各大門派解圍時聽到的聲音也一直縈繞在心頭。寧月則寸步不離的守著西風,只盼他早些醒來。

天氣轉暖,洞外一片欣欣向榮,洞內的俏麗佳人卻是愁雲滿面,內心掙扎的看著那個睡去的俊美少年,也不知他曉不曉得她現在有多擔心,即盼著他早日醒來又不願他醒來,怕這守著他的日子很快消失。

“玉兒……娘……”

寧月焦急的看著西風,拭去他額上細細的汗珠。聽到他喊出來的話,緊咬著唇邊。心想:風,若有一日我死了,你可會在夢裡如此思念著。

“娘——”大吼一聲,西風直坐起來,轉身握著寧月的手,“你告訴我,我娘沒死對不對,是不是,是不是啊——”

“風,你娘已經不在了……”關雲鵬緩緩走進來,但並不看他。

“師父,你騙我!我娘沒死!沒死……”眼淚頓時奪眶而出,淹沒了西風,也淹沒了一顆純真孩子的心,從此他便不是他,他要報仇!為了他愛著的親人報仇!

“玉兒……我要報仇——”西風怒吼著,狂熱復仇的心已經佔有了他,寧月看著他,更覺得他像頭野獸。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西風臉上,關雲鵬一臉鄙夷的看著他,說:“就你現在這個樣子,別說是報仇了,就連走出這山洞,恐怕都做不到。”

西風看著關雲鵬,又低下頭,慢慢的說:“師父,我想幫我死去的親人立墓……”

“這還像句人話!”

三尺白練旁從立,孤墳新土何人祭。

黃紙漫天終落地,青煙訴盡相思意。

拜祭了親人,西風便隨著關雲鵬離開了山洞,離開了稻香村,離開了這個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他的家鄉,他的親人,他的愛人,他所有的感情都深深的埋葬在了這裡。他忘不了一望無際的金色稻田,忘不了心愛女孩的純美笑容,忘不了孃親親切的叮嚀,還有爺爺總也講不完的故事。不能忘的事,太多太多,所以他把愛的心留在這裡,以前的西風已經死了,現在他只為復仇而活。

漸行漸遠,清晨的薄霧打溼了他們的衣衫,帶著幾分清冷,三個人都沒有誰先開口說話,各有各的心事。

“師父。”

“嗯?”

“我真的要去嗎?”

“嗯。”

此後便再沒有誰開口說過什麼。

也不知行了多少路程,幾人終於來到了洛陽城下。

“到了。”

“洛陽?”寧月問道。

“嗯。”

“怎麼又回來了?”寧月不解的看著關雲鵬。

西風不明白兩人箇中究竟有什麼事情,卻也不想深究。

“走吧。”

關雲鵬帶著二人拐進旁邊的小路,並沒有進城。大概走了一個時辰的路,來到一座古剎門口,“就是這裡!”關雲鵬回頭看看西風。

二人也沒有問只是跟著關雲鵬進到古剎裡,佛香鐘鼎,綠樹茵茵,一派佛家聖潔之地。一沙彌迎上前來,雙手合十擋在路中,開口便道:“施主,方丈已等候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