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個驚人訊息,鳳皇被人合力剿殺在崑崙山!從此諱天走向衰落,派中絕大多數成員從那時起不知所終。”
金桂子在旁道:“我有印象。鳳皇被殺之事在武林中引起了極大轟動,據說她的屍體被人發現時已全然結冰,身上大大小小共四十六處創口,槍鉤刀劍掌,什麼傷都有……一開始光憑衣飾還不敢確認她的身份,直到叛變者‘鳴蛇’親自出面指認,方才確定。當時先父尚在世,也常涉足江湖大事,我還特地問過他是否知道哪些門派參與剿殺了鳳皇,但卻一無所獲。”
穆青露掰著手指頭兒計算著:“如今正是天順六年,六年前……我剛過十二歲,天天呆在山莊裡練武,對外面的風波可是懵然全不知。”
段崎非道:“嗯,我在天台山中,也未曾聽說過。”
穆靜微道:“鳳皇一死,諱天迅速凋落。距今整整六年,諱天中人再不曾出現於江湖中。”
段崎非問:“師父,諱天同咱們天台派之間,從前可曾有過瓜葛?”
穆靜微略略掃他一眼:“從沒來往,亦無瓜葛。”
段崎非奇道:“那可怪了,為甚麼消隱多年的諱天成員如今會專門來刺殺四師叔呢?”
穆靜微表情莫測,沒有答話。倒是傅高唐在旁大聲說:“依我看,答案簡單得很,八成是某人僱他們來的——”
穆靜微陡然站起,截住他的話頭:“徒勞瞎猜,有害無益,今日就暫且講到此。話說回來,提醒一下大家,這幾日在城中行走定要注意安全,最好別獨自外出。”
穆青露笑道:“爹爹怕諱天的人捲土重來麼?我不怕!”
穆靜微瞪她一眼:“不準託大。乖乖待著,別到處亂跑。等你們四師叔重新趕到,我還有別的事要告訴大夥。”
段崎非聞言憂慮道:“萬一四師叔再來之時又被刺客盯上,怎麼辦?”
穆靜微道:“紫騮山莊必會派人護送,倒不用太擔心。不過等她養完傷再上路,恐怕至少半個月後才能到。”
穆青露本已蹦蹦跳跳要出屋,聽他這麼說,又轉回身倚了門問:“咦,莊裡要派人陪四師叔來嗎?會是誰呢?”
穆靜微搖頭一笑,剛要回答,傅高唐已在另一頭哈哈大笑:“你想你的翼哥哥來,對不對啊?”
穆青露被他說中心事,滿面通紅道:“我有麼?我有麼?哼。”扭頭便跑。
眾人紛紛笑出聲。唯有段崎非怔怔望了她背影,暗想這一路來她都同自己說說笑笑,雖然嘴上從沒提過翼師兄,卻原來心中始終記掛著他。正轉念間,見諸位弟子已魚貫走出房間,便也起身跟上。一路走一路猶自想,倘若能有甚麼人在千里之外也如此惦念自己,那就算為她送掉性命也心甘情願。前思後想,心中不知為何竟有些不是滋味。
簪花緣(一)
夕陽又灑落橘黃光輝時,段崎非信步來到庭院中,見傅高唐正執了大刻刀,在向弟子們比比劃劃。小弟子們個個聽得認認真真,唯有穆青露滿頭大汗,蹲在庭院角落不知翻尋甚麼。
傅高唐教了一會,停下問:“露兒,找到了麼?”
穆青露邊刨土邊道:“沒有呢。”
傅高唐得意地笑道:“發動你的小朋友們一起來找啊,誰先找到,我就獎勵他一幅親筆字畫。”
穆青露抹抹汗道:“字畫……呃……換一個嘛!現今爹爹不許我出去玩兒,要是我找到了,您就當保鏢,陪我上一回街,好不好嘛?”
傅高唐慨然道:“行。那你慢慢找,我們走,換個地方練。”一招手,將弟子們帶了出去。
段崎非走近前,道:“青露,找什麼呢?”
穆青露昂起臉,說:“白天二師伯和爹爹比武的時候,不是使了一套‘刻碣刀法’嗎?”
段崎非點點頭:“是啊。二師伯還說他要刻個‘穆’字。”
穆青露道:“可如今我卻找不到那個‘穆’字刻在哪啦。”說罷伸手撓撓臉,臉蛋上霎時現出兩三道泥印子。
段崎非見她清秀的臉龐上全是汗和泥,有點兒不忍心,便道:“坐下歇著,我來找。不過……怎麼找呢?我對刻碣刀法一無所知啊。”
穆青露拍了拍手上的土,就地一坐:“這個容易。我告訴你啊,刻碣刀法,就是師祖傳給二師伯的《登善集》中,那套獨一無二的武器技法,可霸道啦!自從我知道你使槍後,心裡頭就一直盤算,怎樣才能央求二師伯教你幾招刻碣刀法。”
段崎非在她身邊蹲下,奇道:“刀法和槍法能通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