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涵空驚問:“娘,您怎麼來了?”
洛老夫人憤憤邁入,大聲道:“我方才正和戚女俠在房中聊天,聽到外面下人議論,才知道竟鬧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們怎能不立即趕來?!涵空,馬上調動一切人手,定要令此事水落石出!”
洛涵空道:“是。我們正在討論,想要找出一些頭緒。”
戚橫玉在司徒翼身邊坐下,道:“洛堂主,唯今之計,得先弄清兇手從何處來。”
洛涵空和洛老夫人聞言,俱都面色發青。洛涵空悶聲說:“以我摧風堂的佈置,外人要想闖進來行兇,哼哼,難於上青天。”
洛老夫人道:“的確。摧風堂防守絕無死角,就算野貓野狗,也休想隨便找到空隙潛入。”
戚橫玉搖頭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也許,這人並不需要穿越重重防範,而是……”
眾人聽她話中有話,紛紛催促:“而是如何?”
戚橫玉掃了一眼眾人,緩緩地道:“而是本身就在堂中呢?”
洛涵空大聲說:“戚女俠,你也懷疑我們中有內鬼?”
洛老夫人暴怒,叫道:“若有內鬼,定不輕饒!”
幾位當家臉色驟變,立時離開座位,一起下拜:“堂主,老夫人,請息怒,屬下願意接受一切查問,絕不敢有二心。”
司徒翼心中不安,悄聲向戚橫玉道:“師父,要不,此事慢慢再議?”
戚橫玉搖了搖頭,擺手止住他的話,面色平靜,目光自幾位當家面上一一掠過,方才朗聲續道:
“洛堂主莫急。我並非認為貴堂有內奸。然而,摧風堂中確有一人,本屬敵對勢力,卻已置身堂中,無須再冒奇險潛入。”
她話音甫落,天台派中已有不少人“啊”的叫喊出聲。洛涵空突地眼皮一跳,和傅高唐對望一眼,心中不約而同想起一個人來。
洛涵空厲聲道:“他?!”
洛老夫人亦立時省悟:“諱天?”
一時四下裡議論紛紛,唯有秦智達迷茫不解,範寓對他低語幾句,他才反應過來,連連點頭:“有理,有理。”
摧風堂各人喜形於色,都覺得找到了真兇。戚橫玉卻神情寧靜,不再發言。傅高唐無心再飲,擱了酒器,苦苦思慮一會,才擰著眉說:
“憑他的武功,還不能在舉手投足間連殺這一十七人。”
殷寄梅道:“我聽陶二哥說,瞿如乃諱天中的老江湖,想必武功很高明。”
傅高唐道:“他武功是不錯,但絕達不到這般境界。”
洛涵空大聲道:“假如他之前故意隱藏鋒芒,那可就難說了。”
傅高唐不語,只連連搖頭。司徒翼憂道:“但瞿如片刻間便被三師叔擒住,還受了傷。他就算有這種心思,又何必如此以身犯險?”
穆青露在一邊踴躍發言:“不以身犯險,怎能得來機會?”
金桂子道:“但……瞿如被關押在石屋內,摧風堂和天台派各自輪番派人值守,守備森嚴,他如何能出來殺人?”
秦智達怒道:“說來說去,還是懷疑我們中有內應?”
洛涵空喝叱:“討論而已,何必較真。”
段崎非耳聽他們各持不下,心亂如麻,只覺短短半日之間,雲山霧罩,真假難辨。他回憶那夜情景,瞿如高深莫測的眼神猶且歷歷在目。他細想一會,暗暗搖頭,心道:“那樣的看守與捆綁,他一個人,決計逃不出來。”
正思量間,已聽洛老夫人高聲叫道:“走,馬上去瞧那名囚犯!倘若真是他做的,料他也遮藏不了。”
眾人聞言贊同,紛紛湧出客廳,直往噀霧園方向而去。洛涵空與母親心中牽掛摧風堂聲名,一心要揪出真兇,是以加快腳步,走在最前頭。
剛穿過花園,突見前方几人行色匆匆,直奔過來,為首一人惶呼:
“少莊主!少莊主!”
司徒翼閃身出列,喝道:“三秋,發生甚麼事?為何跑來這裡?”
為首的正是韋三秋。他奔到司徒翼面前,一張臉全然不見平日笑意,反而因驚惶恐懼而扭曲了。韋三秋想是奔得猛了,連喘好幾口氣,方才稍稍平息,他急聲道:
“少莊主,出事了,那……那瞿如……”
眾人心中猛地一跳,果然是瞿如!司徒翼大為著急,一把揪住韋三秋,催道:
“瞿如怎麼啦?跑了?”
韋三秋拼命搖頭,臉上的驚懼之情越來越濃,他結結巴巴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