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術,將霖兒與師父一同……”她眼中驚恨交織,忽爾攥住朱於淵的手腕,叫道:“朱於淵,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朱於淵沉聲道:“世間萬物相生相剋,絕沒有任何人或物能永遠立於山巔。隱弦也一樣。它再強,也絕不可能強到全天下無敵。眼下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兩件事。”
他瞧了瞧穆青霖,穆青霖會意,從容地接道:“第一件,就是找尋隱弦的弱點。第二件呢,就是尋到那把能開啟‘消魂’鎖鏈的鑰匙。”
朱於淵點頭道:“我會設法去做,遊心,你配合我。”他想了一想,又補充了一句:“還需要再找一位幫手。”
遊心搖搖頭:“我稟性冷淡。平時話不多,不太容易和人親近,此事又極機密。十年以來,據我的觀察,神樂觀中尚無任何人配得上做咱們的幫手。”
朱於淵道:“不。眼下還有一位。”遊心和穆青霖奇道:“誰?”
朱於淵緩緩問道:“遊心,六月下旬,神樂觀中是否來了一名新成員。她姓夏,名字叫作沿香?”
遊心的臉上現出迷茫之色,反覆唸了兩遍“夏沿香”。說道:“六月下旬的新人?我不記得這個名字。”
朱於淵詫異道:“不可能,當初天台派和摧風堂一起派了人,共同將她送來了神樂觀。”
遊心“哦”了一聲,道:“想起來了。確有此事。我當初忙著溜出觀外觀察你們,所以沒特別留意那位姑娘,也沒用心記下她的名字。”
朱於淵道:“我從進神樂觀第一天起,就想找她。卻遍尋不著,又不宜隨便開口打聽。既然你已回想起來了,那可知道她的居處?”
遊心說道:“那位夏姑娘。並不在神樂觀中。”
朱於淵微微一愣,遊心又道:“她進觀才短短一天,就被人接走了,從此再沒回過神樂觀。”
朱於淵聞言,著實吃了一驚:“誰接的她?接去了哪?”遊心搖搖頭,道:“她來得快,去得也快,觀中的樂舞生們,幾乎都沒來得及見到她的面,因此也沒甚麼人探問。”
朱於淵不語,心中不免替夏沿香暗暗擔憂。穆青霖見他如此,出言寬慰道:“那麼這位夏姑娘的下落,就是咱們要解決的第三件事情了。阿淵,如今我父親只是行蹤不明,誰也不能斷言生死,所以咱們還有時間,你莫要太擔心。”
朱於淵突然說道:“好,那就一件一件地解決。”他朝石門走上兩步,又決然地說:“今晚已花費了太多時間,我不能再逗留了。青霖,請你讓一讓。”
穆青霖依言側過身。朱於淵面對石門,恭敬地按照天台派拜見師長的禮節,深深行禮,說道:
“弟子朱於淵,在此拜見大師伯。弟子曾蒙受二師伯、師父與四師叔的恩惠,誓與天台派共存亡。弟子在此立誓,定將盡我全力,令青霖能夠重見天日,重回天台山。”
四周一片靜寂,許久,並無人回應。
朱於淵悄悄抬眼,朝石室中看去。只見昏黃的風燈光色裡,影影綽綽可見石室中懸著一軸軸字畫。那些紙幅有長有短,靜靜垂掛在半空中,重重疊疊,遮住了他的視線。
朱於淵又等候了一會,依舊無人回應。穆青霖清秀的臉上似有歉意,低聲說道:“我無法練武,顧伯伯便教我詩詞字畫,以打發漫漫時光。石室中常年昏暗,幸虧有蘭姨與遊心送來燈燭與書籍,我才不至於虛度時日。阿淵,顧伯伯素來不愛多話,他雖沒有應你,但你在千佛山時的表現,他都聽說過,我想他是很欣賞你的。”
朱於淵微微一笑,道:“我明白了。我會付諸行動,絕不令大師伯失望。”他又朝門內深深地施了一禮,站起身來,對穆青霖說:“我武功尚未大成,行動也尚未得到全部自由。以我現下的情況,不適宜常來這裡。青霖,咱們暫時不能見太多次面,若有任何進展,我就設法通知遊心,再轉達給你。”
穆青霖溫言答道:“好。阿淵,遊心,謝謝你們。”
朱於淵握住大型虎口中的吊環,遊心忽然喚道:“霖兒……”穆青霖笑道:“我記得呢。”他朝朱於淵揮了揮手,轉身往內走去。朱於淵雖不知他倆有何約定,但見穆青霖眼中有告別之意,便伸手抬起吊環,石門沉沉地闔上了。
遊心已轉過身,沿著通道走了出去。朱於淵提起風燈與刻碣刀,仔細檢查了一遍周遭環境,確信不會有紕漏,方才一一將機關歸於原處,又緩緩走出關帝廟,將廟門重新掩回來時的模樣。
他吹滅風燈,朝旁邊一望,卻見遊心正跪在那塊排水板前。星辰寥亮,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