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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青霖輕嘆一聲,道:“遊心,受了不少苦。”
遊心望向他,雙眼幽幽發亮:“你們也一樣。若非你倆在地下的努力,我也不能這麼快發現你倆。”
朱於淵將詢問的目光投向穆青霖。穆青霖笑了一笑,說道:“石室四面封閉,又另有鐵牆加固。室中的石桌石椅石床都很沉重,且都牢牢砌進了地面,無法搬動。我身上的這條‘消魂’鏈子,被鎖在用同樣材料做的樁中,那樁被深深埋入地下,僅靠人力無法破壞,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用鑰匙開鎖。
“幸好鏈子很長,我在整個石室範圍內可以隨意走動。被關住後,我倆曾仔細觀察了環境,發現如果無人從外開啟石門,那麼與外界的唯一聯絡點,就是頂上的通風口,也就是你在院中看到的那塊石板。
“那一排石板,並非全部用來覆蓋排水溝。排水溝行到此處,在地下拐了一個隱蔽的彎,因此那排石板中的某一塊,只不過偽裝成排水,而它的真正作用,卻是給地下石室通風。它被牢牢澆鑄在地中,僅憑人力,是無法掀動的。朱雲離那時並不希望我死,所以囑咐蘭姨常來開啟暗格,但光靠暗格換氣,畢竟不夠,所以他必須保留那塊石板;同時朱雲離又覺得那幾個能與地面發生聯絡的通風孔很不安全,因此絞盡腦汁,製造了關帝廟鬧鬼事件。從此以後,再無人前來,我倆在深深的地下,就算使勁全力猛喊,也不會有人聽見。”(未完待續。。)
第172章 墜紅塵(三)
朱於淵嘆道:“但千算萬算,卻終沒算到神樂觀中有天台派的人。”
穆青霖道:“那塊石板很高,我單獨一人是沒法夠到的。唯有踩在另一人肩頭,才有可能從孔中伸出手去。遊心剛發現我倆時,我個子尚小,就算踩肩,也夠不著排水孔。幸虧有大師伯,才告訴了她石門機關開啟方法。但她年弱力幼,無法扳動虎口懸環,所以只能每夜前來,用細繩從孔中一點一點垂吊食物,以及一些必需品。”
他看著遊心,柔聲說:“沒有她,就不會有今日的我。”
遊心如玉般的臉龐泛起兩抹輕紅。她朝著穆青霖,笑了一笑,笑容雖淺,卻很甜。
朱於淵不語,腦海中卻慢慢現出一幅畫卷來——
夜光闇弱,樹影搖搖,霧色從慘白的磚面上捲過。一個稚弱女童伏在寂寞空曠的荒院中,以耳貼地,聆聽地底深處傳來的微茫之音。
漸漸地,她長高了。終於有一天,她使盡全力,扳下了那道虎口中的吊環。石門冷冷地開啟,她與門後少年兩相對望,時間的河流彷彿凝止在那一刻。
他唏噓不已。耳畔忽又傳來穆青霖平靜的講述聲:
“被關入石室後,我逐漸知道了當年發生在天台派中的恩怨,以及朱雲離在關閉石門之後那一席話的意義。我對自己的身份產生了深深懷疑。顧伯伯安慰我,說我的相貌酷似我父母,可朱雲離那天最後的話卻始終迴盪不去——我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穆青霖?難道我真的如他所說,只是一枚長得極像穆家人的棋子?
“遊心尋來後,我們曾猶豫要不要設法給天台派通傳訊息,但我身份未明,倘若自認穆青霖,說不定反而會壞事。顧伯伯斟酌了很久。只向天台山傳了一道訊息,大意是說‘我在京師,性命無恙,不必掛念。謹記看好身邊的孩子。’
“遊心怕我倆會遭不測,不敢隨便離開京師。直到六月下旬,你們第一次來到京師,遊心特意潛出觀外,躲在暗中,細細辨認了我父親與姐姐的相貌。”
朱於淵點點頭,道:“那天隱在樹上。又以氣勁切斷綠葉的人,就是你。”
遊心黯然說:“是我。我瞧了很久,只覺得霖兒同他們長得的確相像。可那時已臨近七月十五,朱雲離卻毫無要放霖兒出石室的打算。我數度潛到他與杜息蘭的住處,他倆卻口風嚴密,隻字不提霖兒的身世。我費盡耳力,從頭至尾卻只聽到兩句稍有些關聯的話——杜息蘭問‘七月十五要交給穆靜微的人,準備好了?’朱雲離答‘已經準備好了。’
“因此我們只能認為,朱雲離當初特意選了個長相酷似穆家人的男童。用來設下計策,以困住並迷惑師父,而真正的穆青霖卻另有其人。眼看七月十五將至,我只好悄悄跟去千佛山。想親眼瞧朱雲離究竟帶了誰去。
“待到那偽穆青霖一擊得手,我才知道大事不妙。我受了重傷,萬般狼狽,躲藏隱匿。好不容易才回到京師,卻還得裝作沒事人一般。我極想知道當晚眾人的下落如何,卻無從得知。
“直到朱雲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