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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部分

藏著的。在她生前,我從未說過,現在她已不能再聽,我卻反而說出來了。”

遊心問:“為何要隱藏?”朱於淵道:“因為她的心早已另有所屬。他倆……很好,我只能遠遠瞧著。”

遊心問:“她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朱於淵慢慢回憶著,眼底泛起複雜的神情,聲音裡酸甜苦辣交織:“她是很正直的人。風風火火,嫉惡如仇。她又是很善良的人,就算明知對方是惡人的兒子,也不會因父輩之罪而鄙視他、厭棄他,卻仍舊一如既往地關懷他。”

遊心也似有些動容,道:“你對她傾心多久了?”

朱於淵道:“我不知道有多久。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正在水邊,為了打抱不平,跟幾名惡徒打架,臉上表情很倔犟,任誰勸都不肯妥協……後來見到我,她叫著‘師弟’,奔過來挽住我,臉上歡歡喜喜,全無半點裝假。我一見到她,心裡就很喜歡。後來一路北上,發生過很多事, 她始終站在我身邊。可是,最後卻橫生變故,我無法行動,眼睜睜瞧著她一點一點沉沒到水裡,我的心也跟著一起沉了下去……”

他將頭深深埋在掌中,悲聲道:“我終究沒能護住她。”

遊心靜靜凝視著他,忽然問:“她是淹死的?”

朱於淵的心似被人重重搗了一拳,他憤怒地抬眼瞪向她,卻意外地發覺她的目光並不冷酷,反而寓著幾分奇特的悲傷。他怒意慢慢消失,停了許久,悽然道:“是的。她不通水性,我也萬萬沒有想到,我與她在水畔相識,竟又會在水邊永別……”一語未畢,已哽咽住,無法再說下去。

遊心卻道:“她有沒有留下甚麼東西?”

朱於淵探手入懷,輕輕取出一塊疊得方方正正的素錦手帕,在遊心面前一點點開啟,手帕中心躺著一束細細的紅色絲絃。

遊心睜大了眼,瞧著朱於淵。朱於淵低聲道:“這朱弦,是她的武器,朱弦斷了,人也就離去了。這塊手帕,她曾用來替我包紮傷口。那時候情勢很危急,她卻渾然不管自己性命,也要先照顧好她的師弟。”

遊心盯住那束斷掉的朱弦,怔了很久,才輕輕地說:“她對你很好啊,她真的只把你當師弟嗎?”

朱於淵道:“不止。她對我好極了,她曾親口說過,我在她心裡,就像是她的親兄弟……”

遊心坐直身子,反覆念著他話中的最後三個字:“親兄弟。”

朱於淵道:“是啊。她有一位親弟弟,可惜整整十幾年,都沒有機會謀面。她很惦念自己的親兄弟,一心想要找到他,但直到最後一刻,她都沒能見著……”

遊心握住那管小小的篪,慢慢地納回懷中,道:“我明白了。”

朱於淵道:“你明白就好。遊心,有人希望我能忘記她,然而,我告訴你,這是永遠也不可能的了。你放心,我會保護你,會挑選合適的時機告訴他們你很稱職,告訴他們你我已經成為了朋友,我會盡力而為,不讓你有任何損傷。”

遊心忽然淺淺一笑,道:“損傷?我才不在乎。”她似有些心不在焉,忽又將話題轉了回來,問道:“她從前有沒有要求過你,為她做些甚麼?”

朱於淵緩緩搖頭,道:“她從不曾為自己的事求過我。她並不知道,只要她開口,讓我做甚麼我都願意。”

遊心以手支頤,徐徐問道:“假如某一天,你發現自己有機會為她做一件事,那件事困難重重,可對曾經的她來說卻非常重要。她若有知,必將含笑長眠。在那樣的情況下,你還會不會去做?”

朱於淵疊起錦帕,將朱弦仔細地包好,小心翼翼收入懷中,沉聲道:“會。”

遊心盯著他的眼:“無論多艱難都一定會?”

朱於淵道:“一定會。”

遊心道:“好。”

她忽然站起身,朝外走去,將到門口時,才又回眸,低低地說:

“別想那麼多了。明晚子時正,出院門朝北走,在最大的那棵銀杏樹下等我,我帶你去瞧一件好東西。”(未完待續。。)

第161章 始相逢(一)

第二天深夜,朱於淵依言來到銀杏樹下。

整整一天,他都頗為後悔,不知為何會輕易對遊心吐露真情。但再回想起她昨晚種種問話,卻終覺不像是普通的好奇,語氣神情反倒帶著幾分期待與關懷。他揣測了很久,不知遊心提到的“好東西”,又會是甚麼。於是他白天時稍稍放出些口風,杜息蘭一聽說他與遊心有約,大為欣喜,下令不許任何閒人在他院外逗留,他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