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路。
穆青露道:“我又走錯了?好吧,小非,你以後自己記住走法啊,我……比較容易迷路。”
段崎非嗯了一聲道:“沒事,我走過的路都能記得。”
韋三秋偷瞧穆青露一眼,道:“大小姐為人豪爽,向來不拘小節。”
穆青露嘻地笑道:“三秋的嘴真是……難怪人緣這麼好。”
談笑間,三人已來到南園。這裡依舊院落重重,乾淨素雅。段崎非站在自己屋中央,解下小花布包,思量著放哪裡好。轉眼見到屋角的大紅木櫃子,便拉開櫃門輕手輕腳放進去,端端正正擺好,又小心地關上櫃門。
穆青露問道:“裡面可有什麼好東西?”
段崎非道:“就幾件換洗衣裳,一封師父讓我轉交給師姐的信,還有一個錦囊,說是以後才能開啟。”
穆青露道:“叫什麼師姐,直接叫青露或者露兒就好!那我們趕緊吃完飯回來看信吧!”
三人一路來到紫騮山莊正廳外,尚未及進門,隱隱聽得裡面一個女子文雅的聲音道:“王大這次捅了漏子,可有留下什麼話?”
司徒翼的聲音道:“回師父,他臨走時留話說改日前來賠罪。”
女子道:“賠罪也就罷了。他更該管束好手下兄弟,別再鬧出什麼把柄來,落人口實。”
穆青露聽得此言,徑直闖了進去,一面嘴裡還應著:“就是啊!師叔,不能這麼饒過他們。”
段崎非止步門前,不知該不該就這樣進去。韋三秋輕聲道:“進去無妨。”一面揚聲通傳道:“莊主,戚女俠,段公子到了。”
段崎非深深吸氣,抬足進門。見那正廳甚是寬大,鋪著圖案清逸的地毯,傢俱陳設也極為秀麗潔致。廳中上首和側首已坐了十幾人,當中一人白麵長鬚,氣度不凡,想來便是紫騮山莊主人司徒謙君了。便躬身行禮道:“天台段崎非,拜見司徒莊主。”
司徒謙君起身笑道:“不必多禮。聽得你來,我便以家宴招待。這裡地方雖大,但家中主要親屬卻不多,我一一為你引見罷。”
段崎非口中答應,心下暗暗牢記席中各人身份。聽得穆青露在一旁道:“伯伯,我覺得應該先介紹四師叔。”
司徒謙君奇道:“段公子未見過自己的師叔麼?”
段崎非慚愧地答道:“我在山中閉門習武十七年,對幾位師伯師叔都慕名以久,卻可惜尚未有機會拜見。”
忽聽先前的文雅女聲道:“你沒見過我,我卻認得你。崎非,我便是你的四師叔。”
段崎非迎聲抬頭望去,見她端坐客座首席,神色端莊,姿容秀麗,雖已逾中年,卻依舊氣韻流轉,甚是動人。心道原來這便是師父常提到的四師叔,天台四俠中唯一的女俠戚橫玉了。當下上前深深施禮。
戚橫玉招手道:“崎非,過來坐我身邊。”她轉頭向司徒謙君道:“我常年住在南京授徒,即使偶然迴天臺派,也往往稍停即走。而崎非屬於三哥門下,所以沒見過我。但我從前是見過他的。”
段崎非和穆青露一起問道:“何時呢?”
戚橫玉道:“是十七年前。那時三哥剛帶崎非回山,崎非還是個小娃娃呢。”
初相遇(二)
段崎非想起自己孤兒身世,心中憂傷,低頭不言。穆青露甚為同情,從旁打岔:“四師叔,小非那時候一定很可愛吧?”
戚橫玉微微一笑道:“是的,非常可愛,見人就笑著要抱。”
穆青露喜道:“真好。我聽說過,愛笑的小娃娃最招人喜歡。爹爹想必也是看到小非後極喜歡,才抱了他回來。”
戚橫玉悠悠地道:“是啊,那時我們都很喜愛這小娃娃。於是你爹親自給他選了段字為姓,起名崎非。願他能忘卻過去身世,在人生路途上斷卻一切崎嶇與是非。”
穆青露聽得入神,柔聲道:“小非,原來你的名字是這個意思——別難過啦,我孃親也在我很小的時候便生重病去世了,我和你是差不多的。以後我就把你當親弟弟了,好嗎?”說著,遞過一盤點心道,“你嚐嚐這棗泥拉糕,很好吃的。”
段崎非接過,吃了一塊,心中又是難過又是感激,覺得糕點堵在喉嚨口,像一塊石頭。
司徒謙君道:“天色不早,我們邊吃邊說罷。”韋三秋應一聲,便吩咐人開宴。
戚橫玉向穆青露道:“露兒,聽說三哥有意讓你和崎非一起北上磨鍊,你一路可要持平心境,別惹亂子。”
穆青露道:“我從來不惹亂子啊,四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