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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他算得入神,喃喃地嘀咕出聲。點心鋪裡的年輕老闆娘聽得,“嘻”地笑起來:

“小夥子,不吃肉光吃菜,你要當小和尚嗎?男孩子就要多吃肉,吃肉長個子,知道不?”

段崎非搖手道:“師父的錢不能亂花。而且我也不需要再長個子啦。老闆娘,請給我八個菜包子。喏,這裡是十六文。”

老闆娘笑嘻嘻接過錢,抬頭仔細端詳段崎非,道:“個子確實夠高,夠神氣。哪,包子拿好,再送你碗豆漿吧,趁熱喝了再趕路。”

段崎非驚道:“無功不受祿,我不能白喝!”他想推卻,不料一抬胳膊,正好碰到老闆娘端著碗的手。

年輕的老闆娘飛紅了臉道:“沒關係的,你喝吧。出門在外,別餓著自己。”她強行把碗塞給段崎非,垂下眼簾兒不再多話。

段崎非有些不好意思,只得道了謝,趕快喝完豆漿揣著包子回到車上。一路再不敢和人多話,只是默默誦習師父平時所授武功心法,餓了就啃幾口包子。出了浙江邊界,一看才三月中旬,他索性不再搭車,徒步行路,累了就直接在路邊茶亭裡休息,不知不覺已來到南京城。

他向當地人打聽了一下,原來這紫騮山莊位於南京城東郊,莊主祖上曾在朝為官,歷任司徒職位,遂以司徒為姓,世代顯赫,江淮流域無人不知。

按指點出了東門,連行七八里,漸漸感覺開闊起來。路旁盡是排排垂柳,在春風裡輕輕舞動。時不時還有三五成群的騎者策馬跑過,清一色家丁裝束,據說是紫騮山莊的馴馬師。

段崎非邊走邊觀賞眼前風景,心中甚喜歡。但走著走著,始終不見山莊房屋,心下納悶,想找人問,卻越走人影越稀,兩邊的柳木青草倒漸漸茂盛起來。

又埋頭行了幾里,段崎非心道定然找錯方向無疑。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陣悠揚樂聲,那聲音似笛非笛,低沉悅耳,竟極吸引人。

段崎非心中大喜,循著聲音來處走去,頓覺眼前一亮。原來在遠處草長柳舞之地有一條橫貫而過的河流,河岸邊泊了一葉小小無篷木船,樂聲便從船上傳來。他撥開近半人高的青草向前行去,見船上有人,便停下腳步,手搭涼棚遠遠張望。

只見河邊小舟上端坐著一位白衣女郎,正低頭吹奏一支依稀是碧玉色的竹管。水色暮天,看不清她的輪廓,只能看到她雪白的衣袖和烏黑的長髮,在晚風中微微拂動著。

一曲吹罷,女郎移開竹管,輕輕側頭,曼聲唱道:

“休對故人思故國,且將新火試新茶,詩酒趁年華。”

她的聲音清冽婉轉,竟不亞於仙霞嶺中的小黃鶯兒。段崎非聽得呆了,怔怔站著,竟忘記了要上前問路。

女郎歌罷,突然轉過身來,揚聲道:

“既然來了,為何不現身?”

段崎非聞言臉上一熱,暗道糟糕。自己這麼躲在草叢裡偷看她,當真猥瑣失禮之極。忙想上前知會,忽聽前方草叢中幾聲唿哨,三個彪形大漢已大笑著起身向前迎去。

段崎非心中一動,原來她話中所指另有其人。又見大漢腰間亮光閃閃,竟都是攜帶兵刃的武人。他想了想,繼續隱身草叢中,不復前行。

但見女郎立在船舷上,待三人行至岸邊,才又出聲道:

“王老大,王老四,王老五,你們遲到快半個時辰啦。是又碰到扎手客人了,還是平日貪杯過度走不快呢?”

其中一大漢笑道:“哪裡哪裡。我們見姑娘吹笛子吹得高興,於是兄弟幾個便欣賞了一會,不敢打擾而已。”

女郎道:“王老大,你連這是不是笛子都分不清,還談什麼欣賞呢。廢話少說,怎麼只來了三人?老二和老八呢?叫出來一起動手唄。”

王老大的聲音一下子凝重起來:“姑娘,你豈不聞‘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麼?何苦定要和我們長淮王家為敵?”

他身邊另一高壯漢子突然戟指白衣女郎,憤然道:“大哥,就是她打傷了我們九個船伕。今天一定要清算!”

王老大擺手阻止道:“老四,別提清算不清算的。”他轉向那女郎道,“敢問姑娘高姓大名,為何要對我王家船丁動手?”

女郎笑道:“王大你別裝傻。你家仗著掌管江淮一帶水上的客運和貨運大權,多次在船行到半途時下錨,坐地起價。要是客人不願給呢,你們就派人下水製造混亂,恐嚇船客。昨天你們遇上了我,我最看不慣這種行徑,揍一頓算輕的啦。”

王老五一直沒出聲,這時開口道:“大哥,我們運客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