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除非聽的那人是——”穆青露追問:“是甚麼?”
樊千陽道:“除非是我的老婆。”穆青露啐道:“裝腔作勢,我不問了。”樊千陽卻不肯罷休了,朝她身旁挪了挪,說道:“別這樣。我知道你對我好奇得很。”
穆青露哂道:“那又怎樣?反正你也不會說。”
樹陰外雨聲繁急,沒有星光,也沒有月色。樊千陽轉過頭,只瞧見她的一對眼眸,在暗處益發顯得晶晶閃閃。他瞧了她一會,忽然又咧嘴一笑,道:“那也不一定。或許哪天,我一時興起,就都告訴你了。”
穆青露本已有些倦意。聽他如此一說,抖擻起精神,“喲”了一聲,道:“看吧。你總算有幾分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討不著老婆。”
樊千陽瞥了她一眼,道:“真是個傻里傻氣的小姑娘。也罷,也罷。傻人有傻福。”穆青露剛瞪起眼要反駁,他卻伸手替她整了整斗篷,側過身倚在另一端:“鬥嘴贏了。可滿意了?趕緊睡覺,等天亮雨停,咱們繼續上山。”
巫山的**向來不定。凌晨時分,雨點消失,漫天水霧亦漸漸散去,一葉一石都被清洗得乾乾淨淨。俯瞰山腳,但見巴水橫天,怒濤沿峽飛奔。二人下了樹,又繼續朝山頂攀登。
山勢漸升,人工開鑿的鳥道越來越窄,終至消失不見。樊千陽見穆青露拄著杖,輕功又弱,幾度力絀難行,便提議揹她上山,穆青露卻又死活不肯。樊千陽以為她依舊不肯欠人情,正待再勸,穆青露卻道:
“我身為天台派傳人,上山訪求破弦之法,第一重要的,便須是心懷誠意。那耳廬主人常住此地,必定通曉山中動靜,倘若知道我竟是被外派弟子提攜上山,又怎肯再傳授破弦秘方?”
樊千陽想了一想,亦覺有理,便不再堅持。二人如此這般繼續攀登,又花了整整兩天時間,才來到了集仙峰高處。
山中幾無人跡,直到攀至半山以上,才偶然遇著一二知曉“耳廬”的山民。皆指向最高峰,且說道:“爬到峰後,便可知耳廬詳情,只不過……”說著,便搖頭而去。樊穆二人心中詫異,但見不止一人如此說,便索性不再多想,只繼續攀爬。第四日的清晨,終於到達集仙峰頂。
霽雲掠過身畔,向四處飄蕩。朝下一望,滿目深樹青嶂,低處有幽巖暗谷,遠處江水明淨如曉天。
二人略瞧一番景色,便忙忙的開始搜尋。他倆依山民指示,在那最高峰頂盤繞一週,忽覺白雲深處似隱隱有一物事,遠遠地閃晃著。
兩人循跡往前,一直來到石崖盡處,但見腳下濃雲中,有一條細細飛索延伸而去,直入雲間。其時旭日正升,遍山白雲越來越淡,飛索盡頭之景也越來越清晰。原來在對面另有一座孤峰,高峻陡削,絕無可攀援落腳之處,但頂部卻不寬廣。那細細飛索一路凌雲穿霧,竟直通向那孤峰,在日光照映下,孤峰頂端似有屋舍一隱一現。
樊千陽手搭涼棚,遙遙一望,說道:“飛索對面有一塊碑石,上面還刻著兩個字。但距離太遠,瞧不清是甚麼內容,要不我先過去瞧瞧。”
穆青露伸長脖子,叫道:“耳廬!那兩個字一定就是耳廬!”她飛步向前,樊千陽一把扯住她:“莫忙,此地無遮無攔,倘若失足摔落,那可前功盡棄了。”
穆青露停住腳:“這道飛索,正是通往耳廬的橋樑!難怪山民們紛紛搖頭,原是因為他們認為根本不可能渡過去。你不必獨自冒險探看了,咱們直接出發。”
樊千陽蹲下身,仔細察看了一會,說道:“這飛索有些奇特。”穆青露聞言,亦蹲了下來,二人一同瞧那飛索。
但見那飛索不過手腕般粗細,在山風中不住顫晃。製造飛索的材料非金非鐵,亦非絲非麻,既有光澤,又觸手極硬極滑,倒像是用一種從未見過的材料揉鑄而成。
樊千陽握住飛索,輕輕搖撼了一下,見它的這一端已不知被用何方法,深深熔入此處山崖中。他站起身,沉聲道:“對面孤峰奇峭,不知耳廬如何建造在峰頂。而此索雖細卻韌,更不知當初那耳廬主人用了甚麼巧妙法子,竟能跨越兩座峰頂,將它安裝在此。看來要想進入耳廬,這便是唯一通道。”
穆青露仔細地整理好行囊裝束,道:“那咱們趕快過去。”
樊千陽微微皺眉,瞧了她一眼:“這飛索又細又滑又長,且全無護欄抓手之類的輔助物。憑我的輕功,小心一點,尚且能過得去,但你又將如何渡過?”(未完待續。。)
第209章 巫山高(四)
穆青露猛地一怔:“我……”她閉上嘴,探出右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