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小的憑空消失,差點把落腳的客棧掀個底朝天,掌櫃的唉聲嘆氣,一個有手有腳的人消失了,卻讓他一定要把人交出來,真是令他叫苦不迭,而提出這個要求的還是原本看上去溫文爾雅好似很講理的貴公子,當然,他在要求自己交人的時候,還是一如既往的很有風度,但是鬼知道這副賞心悅目的表相下,他是個多麼難纏的主,哪怕掌櫃的都搬出十八代祖宗來發誓了,坐在雅間面無表情地喝茶的人,卻連眼皮都不曾抬一下,顯然一副沒有他滿意的答案就絕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樣子。直到店小二走街串巷地詢問,終於得到一個訊息:清晨時分有人路過客棧西面衚衕時,見有人番強而出,打扮和身形正像是他所尋找之人,他這位瘟神才終於放下茶杯,扔下一錠銀子後揚長而去。
盞燈時分,正在醉香樓生意最紅火的時候,慕容悠圻手拎一個包裹,獨自來出現在醉香樓的門口,年約四旬的媽媽扭著肥碩的屁股迎了上去,熱情地招呼到:“喲,公子,您可有陣子沒來啦。”
媽媽並不知道他真實身份,只是他長的這副模樣,能讓多少女子看一眼便心動不已,更何況每次來,他都只要了點心在後院聽琴,也不找姑娘作樂,但出手卻十分闊綽,就憑這些,都足以令她將他牢記於心。
慕容悠圻看了她一眼,也微微一笑,“好久不見,媽媽,我那個每次一起來的小兄弟可是在這裡?”他開門見山地直接發問。
媽媽的臉笑得像朵菊花,“對對對,這便帶公子去見他。”
慕容悠圻暗暗鬆了一口氣,果然一人跑到這裡來了,真不是個讓他省心的主!
繞過前廳,再穿了一個長廊,來到了醉香樓的後院,院中央是一個水池,水池的另一邊,搭著一個水榭樓臺,一名身著紅裝的美貌女子正在臺上彈著古箏,沿著水池邊上搭著許多圓形的石桌石凳,三三兩兩的客人坐在桌邊,摟著醉香樓的姑娘聽著曲子喝著酒,熱鬧得很。
媽媽帶著他走到了水池的角落,他一眼便看到了獨自坐在石桌旁的顧小小,她既沒在聽水榭上的人彈琴,也沒有叫人陪同喝酒,只是石桌上擺滿了醉香樓的點心,各式各樣,滿滿當當。她正微皺著眉,纖細的手在盤子上方盤旋著,猶豫著要從哪一塊點心下手。
思考得如此入神,竟也完全沒有發覺他的靠近,“同心糕不是你最愛吃的嗎?就從這盤下手吧。”
忽然傳來的聲音,驚得顧小小差點跳起來,她猛地抬頭,就見慕容悠圻如鬼魅般出現在她的面前,臉上少了一貫的笑容,顯得有些陌生可怕,“少、少爺,你怎麼……”怎麼會知道她在這裡?才看他一眼就已經有些腿軟的顧小小深沉鄙視著自己的軟弱,居然連話說問不完整。
慕容悠圻冷哼一聲算是回應,她對醉香樓的點心垂涎三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知道她必定會來這,只是沒想到連防止被他一舉擒住的迂迴戰術都不用。他對身邊的媽媽說:“媽媽,把桌上的點心都撤了。”顧小小連忙要開口阻擋,只是話到嘴邊又因為他的一個眼神生生哽了回去,這種好似被人捉姦在床的理虧感可真不好受。
媽媽愣了一下,忙招呼人撤去了點心,慕容悠圻在石凳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了下來,這才將手上的包裹往桌子上一扔,說:“我帶了一些好東西,是我這個小兄弟最喜歡的,絕對比媽媽你這裡的點心來得夠味!”
媽媽好奇地湊上前,問道:“公子,我們這的點心可是全城最有名的,您這包裹裡頭裝的又是什麼寶貝東西呀?我可開啟來瞧了。”
見她伸手,慕容悠圻也不阻攔,只是涼涼地開口:“媽媽,開啟的時候可要小心。”
媽媽笑應著:“那是,那是。”邊伸手開啟那包裹,見裡面包著一個瓷罐,再掀開這瓷罐的蓋子,只看了一眼她便驚叫著扔掉了手中的蓋子,臉色驟變,連退了好幾步開外,不停地拍著胸口卻說不出話來。
顧小小見她這副模樣,已經知道那瓷罐裡不是什麼好東西,但還是忍不住往裡看了看,看完不由地倒抽了一口冷氣,只見那瓷罐之中,黑壓壓地一片東西在蠕動,竟是數十隻蜈蚣和蠍子!一隻體形較大的蜈蚣正豎起半個身子,無數只腳拼命爬動著,努力地想從瓷罐中爬出來,只是瓷罐內壁很滑才沒能讓它得逞。顧小小立即感覺全身不自在,彷彿身上每根汗毛都立了起來,慕容悠圻這個傢伙,他……想幹什麼?!
這時的慕容悠圻卻微微一笑,顯然是她的反應讓他心情有所好轉了,他對媽媽說:“媽媽莫怕,都怪我這個小兄弟,偏偏有吃這些東西的嗜好,只得勞煩媽媽交待廚房代為加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