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6部分

的大眼,筆直射出兩道寒光,似乎眼光會殺人,飛出暗器一樣。

遇春,你明明心裡另外住著一個人,何必一直哄我騙我?怨我傻,剛開始,午夜夢迴,發覺擁我入眠的你,在夢裡總喃喃地叫著一個名字,那時僅僅以為這只是你習慣的夢話。可叫的多了,直至有一天,我明白你是在叫一個女人,那時我真心如死灰,生不如死。柳遇春,你抱著我,卻叫著另外一個女人的名字,我孫寶兒究竟算什麼?我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但我明白你是真的真的真的不愛我……

她又停了一下,嘴角有一絲冰涼的微笑一彎寒月般升上臉龐,遇春,既然你不愛我,還利用我,我和誰上床都一樣,你說是不是啊,至少和市裡的有些人上床還可以救救我爸爸,和你,柳遇春,我不但陪了爸爸,還把愛情做了青瓷陪葬……

第十五節

哦,她說柳遇春不愛她?那麼柳遇春所愛何人,為何在我面前假扮深情?

他愛情戲演的再好,孫寶兒又不是杜十娘,會連人帶櫝,且櫝中藏珠,發給所愛的人獎金?

正疑惑間,電話聲鈴鈴。拎起一聽,是那導演白原。孫小姐,還沒睡麼?

沒哦。妖聲惑他,為的是看看拍電影是怎麼回事情。

孫小姐今天在警察局沒遇到什麼大麻煩吧?

哦,一上來便示以關心,可見是有目的知冷知熱,用心分明。

沒什麼事的,遇春那兒人熟。我笑著回他,令他別忘了孫寶兒身邊還有義務護花使者一名。

那邊乾笑兩聲,明天下午孫小姐可不可以一個人出來,會會一位金牌編劇,讓他為你量身打造《畫皮》,你看好不好呢?

一個人?我嬌笑聲聲,為什麼一個人哦,白導?

這個……那編劇架子大,不愛見陌生人。他編慌話倒也有編劇水平。

哦,編劇都找好了?白導真是快人快事,辦事速度搭了東風。

拍他一記馬屁,讓他跑的更好,世人皆吃這一套。

果然他那端笑聲朗朗,哈哈,那是,那是,我是誰啊,我是導演白原啊……商量完劇本的事,我想請你吃飯,你可一定要答應。

這才是目的,給根棍便爬,猴急男人的品性。

故意打個哈欠,令他聽清。怎可那麼輕易的答應他,那不是杜十孃的手段,男人歷來要溫火慢釣,方可知得來不易的珍與重。

這一招,可惜忘了施於李甲,愛來了,一切手腕策略皆潰不成兵,不戰而敗,只知傻傻的將他愛定。

愛情原是一場賭博。杜十娘輸便輸在押上了自己的心。

骨頭又是一痛。

孫小姐想睡了吧?晚安,晚安,打擾,打擾。說罷掛了電話,這倒表現的機靈,顯是對女人查言觀色還小有一套。

放下電話,電視裡的孫寶兒卻不見了,只聽到“沙沙”的聲,螢幕上正在在下雪,飄著密密點點的白。

生活的皮屑,鋪天蓋地的來,皆是碎碎的煩惱。

六百年了,可憐見地,都是女人,都為的是愛情,她與杜十娘還有共鳴。

忙站起把電視又一陣亂按,邊叫著寶兒,寶兒……

看她還出不出來。

可惜不知按錯了那兒,一下子螢幕全黑,聲色全無,一如黑暗的命運。

無闃無聞。

我打了一個激靈。

永不要見這大黑暗,六百年前李甲與那孫富喝酒回來,結結巴巴,酒氣酗天的說,十娘,我……我給你找了個好主顧兒……我把你賣給了孫富。

那一刻,眼前也是這般黑,墨漬傾天而來,潑的杜十娘成了中國水墨山水畫裡最烏最黑最不堪的一筆。

愛情就此死了。

壽終正寢。

杜十娘明白畫不好的畫要自己揉了,失敗的人,也合該自己把生命了了斷了。

忙躲開那電視,走進臥室,上了大床,躺了上去,軟綿綿的,惟一的不好,是沒有那織錦的羅帳,把床罩著。

罩住了,演戲了,搖晃了,暈浪了。

小型的舞臺,男人與女人,恆古的欲與望,進進與出出,離離與合合……

只不過是個妓女,還談什麼愛情?

我合上了眼睛。

我累了。

疲憊襲來,一床大被一樣,將我蓋著。

因穿了這人皮,我也粘了人味,需要閉眼休息。

半明半昧,我看到很多的小孩,很多。個個眼神不定,為未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