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一的樣貌。
鮫族有個很明顯的特徵是耳朵,尖尖的,耳垂耳廓的面板很薄,晶瑩透明像塊玉。有男有女,十五六歲左右,穿上做工繁雜的華麗紅衣手和腳都又細又白,彷彿輕輕一折就能斷。
整整齊齊跪在大殿中間,侷促不安,呼吸都放得很輕。
夏青第一次見到鮫,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眼尖地發現每個鮫人脖子上都掛了個細小的牌子,上面寫著名字,就跟貨物一樣。
“陛下,您看這些夠不夠?”
還是那個老太監,忍著恐懼,畢恭畢敬問道。
樓觀雪坐在榻上,淡淡勾唇,沒有說話,視線卻是越過烏泱泱眾人看向夏青。
夏青被他看得頭皮發麻。
樓觀雪動了下唇,無聲說,過來。
這場景實在是太過詭異了。
摘星樓外春雷隱隱,蟄伏在黑紫烏雲裡,悶熱又潮溼。
猶豫了一會兒,夏青還是飄了過去,飄到了樓觀雪旁邊,一臉“你幹什麼”的不耐煩。
樓觀雪手指執起一隻金樽,抬袖藉著喝酒的功夫,壓低聲音笑道:“叫你過來看清楚點。”
夏青冷冰冰:“都說了,我不感興趣。”
樓觀雪:“你會感興趣的。”
夏青心生不詳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這個預感就成了真。
樓觀雪繼續用那種慢條斯理的聲音問他:“夏青,你猜引惡鬼上身的陣法要怎麼弄?”
夏青的表情僵硬,直直盯著他,嘴裡的髒話差點罵出來。
樓觀雪唇角一揚:“書說用童男童女血祭,我猜幼鮫也可以。”
夏青大腦瞬間被點炸,暴躁:“我不想上你的身!我再說一遍,我不想上你的身!樓觀雪你有完沒完!放了他們!”
樓觀雪靠著床榻,別過頭悶聲一笑,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很好玩的笑話。
他這一笑,跪滿整殿的鮫人瞬間毫無血色。
夏青也是氣得發懵。
這個瘋子,這個變態。
樓觀雪將杯中酒飲盡,放在一旁對老太監說:“把孤前些日子得來的那隻雪狼帶上來。”
老太監臉皮子堆出笑意:“遵命。”
夏青咬牙切齒:“樓觀雪!”
咚!
樓觀雪面無表情,突然發作,把手中的杯盞扔了出去——
直直擦過跪在最前方紅衣鮫人的眉心。
金樽腳鋒利冰冷,瞬間劃出一條血痕來。
酒盞滾落地上發出極響的聲音,刺得所有人頭皮發麻。
那個鮫人瑟縮一下,鮮血流滿了臉,張嘴,已經被割了喉舌的嘴卻發不出驚呼。被馴化的極為乖順的眼眸不染纖塵,惶恐又害怕。
夏青也被搞愣住了,到嘴邊的話說不出來。
樓觀雪垂眸,對上那個鮫人的眼,唇角極緩、極慢地浮現出一絲笑意來。
“傳聞裡鮫人一族曾是海洋霸主,生性暴戾,縱橫大海,以雪狼為食。恰好前些日子孤得到一隻雪狼,今夜賞給你們,莫要讓孤失望啊。”
海洋霸主,縱橫大海。
他說這段話的時候,語氣帶笑,聽不出情緒。
這時老太監已經招呼著幾個帶刀侍衛,扛著一個三米高的大籠子走了進來。
黑色鐵籠裡關著一頭雪狼,毛髮上全是血和汙穢,身軀龐大如一座小山。現在處於兇殘狂暴的狀態,喉嚨裡發出嗚嗚低吼,獠牙撕咬著欄杆,獸眼一片血紅,充斥著飢餓、貪婪和殺戮。彷彿只要一開籠子,這頭狼就能衝出來活活將人撕碎。
老太監笑得褶子堆疊,討好地說:“陛下,按您的吩咐這頭狼已經餓了足足十天。”
樓觀雪頷首,淡淡道,“嗯,把籠子開啟。”
老太監再次諂媚點頭。
夏青冷著臉抿唇站在一邊,上次他過來只看到舞女跳樓的一幕,沒有看前面發生的事。現在身臨其境看樓觀雪殺人,除卻血液冰冷,就是莫名其妙的煩,從骨子裡靈魂裡湧出來的厭惡。
獸籠開啟的瞬間,雪狼猛地往外衝,眼睛滴血般貪婪飢餓看著外面跪滿地的鮫人。只是它脖子上捆著一根鏈子,喘著粗氣、磨牙允血,怎麼也出不了籠,困獸掙扎,在原地暴躁抓地。
跪在地上的一群幼鮫察覺到危險,臉色蒼白如紙,瑟縮在一起,連求救都發不出聲。
“讓他們進去。”樓觀雪坐在榻上,依舊是散漫矜貴的樣子,說出的話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