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校嘛,那邊離學校也不遠,加上有熟人還能多個照應,租給你們不正好合適嗎。”
“可,可是,”童塔塔下意識朝對面望去,好巧不巧系臨城也在瞅這邊,那表情看得他一陣無措,轉頭瞅向他爸,“爸,還是不……”
這不看還好,一看,他爸竟然已經和系父討論起房租多少來了。
“爸!”
“哎呀,你個學生就不要操心這些了,”林美臨拉過他,“你爸那麼大個人了,心裡有數的。”
有什麼數啊!童塔塔欲哭無淚,試圖躲過林美臨的“噓寒問暖”,奈何對方實在太過精明,根本無法逃脫。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老爹鑽進那兄弟倆下得圈套裡去。
系家兄弟開始意思是不打算收租,但童方臺好歹在醉暈之際抽出了一丁點理智,說要按市場價交租金。
系父想了想覺得這樣也好,就問他們現在住得房子年租多少,還按那個價。甚至考慮到他們目前的經濟狀況,允諾可以先住後交。
童方臺聽完,用自己不甚清明的大腦考慮了一會兒覺得靠譜,於是便答應了下來。
系家人聞聲歡欣,說是以防萬一讓他們先去實地考察,看看環境滿不滿意,要是可以他們就籤合同。
然而上了酒勁的童方臺灑脫揮手,連說信任,和系家兄弟哥倆好你拍我我拍你地就定了。
系父當時就讓胞弟吩咐周秘書起草了合同,飯後還沒回病房就把字簽了。
童塔塔幾次想阻止,皆被他爸一副“都說讓你不要瞎愁你看老爸這不解決了嘛”的口吻,和系家人附和打哈哈給堵了回來。
而最是震驚與不情願的“城氏”三兄弟中,除了年紀最小的裡城嚎了那麼兩句之外,另外兩個年長的迫於母親的眼刀威力,硬生生壓下了滿腔的不滿與抗議。
飯後一行人紛紛離開飯館。
被風一吹眼前清明瞭幾分,童方臺這才感覺出自己真得有些喝大了。
夜色漸濃,兒子做完檢查後時間已經不早,在醫生建議下就多住了一晚,童方臺滿身酒氣再留下陪護似乎不太合適,好在兒子已經沒有大礙,他準備打車回家。
系家人自然不放心,遣了準備離開且一點也不順道的周秘書“順道”給捎了回去。
眾人散去,隔壁的嬰兒啼哭停止,世界似乎陷入深眠。
然而童塔塔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一夜無眠,第二天頂著熊貓眼,跟著醫生把晚上沒來得及做得剩餘檢查做完後,與林美淑和小寶寶道了個別,便離開醫院回了家。
推開家門一看,果不其然,他爹癱在茶几旁的地上呼呼大睡,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衣服,鞋子踢掉了一隻,很明顯到家後連沙發都沒來得及爬,就昏死過去了。
“啊!天塌啦!!!”
“喔!”趴在地上的童方臺被嚇得一哆嗦,迷迷糊糊地挪動僵硬的四肢,還沒來得及睜眼,連聲嚎叫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
“哎喲祖宗,別吵別吵……”
童方臺按著腦門子慢吞吞地翻了個身,擰眉皺臉,宿醉讓他感到頭痛欲裂,“給我來杯水……”
“水什麼水,”童塔塔咬牙切齒地躥到他爸臉旁,“你知道你昨天晚上都幹了些什麼嗎?!”
“啊,說話小點聲,老爹我要炸了。”童方臺用力按著太陽穴。
“這就炸?你不知道我躺在那個醫院床上一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的心情,都不是炸,那簡直是想找個地坑埋進去點燃火芯自爆,爆啊。”
兒子的話讓他摸不著頭腦,“你在說啥玩意兒,快點給我倒杯水……”
童塔塔見他這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樣子就上火,氣吼吼地轉頭給他接了杯涼水。
童方臺從地上爬起來接過,仰頭直接喝了個精光,透心涼,瞬間清醒了不少。
抻腰擺頭一陣活動,低頭時發現腳邊散著幾張A4紙,撿起來一看,頂上正中間“房屋租賃合同”六個大字讓他眼前一明。
「甲方(出租方):系都,身份證號碼:xxxx……乙方(承租方):童方臺,身份證號碼xxxx……
「現經甲乙雙方充分了解、協商,一致達成如下租房合同:……」
“!”童方臺霎時瞪大了雙眼,“這是啥?”
“你還好意思問啊!”
童塔塔惱火,齜牙咧嘴地將昨晚飯桌上發生的一切,事無鉅細、毫無保留、添油加醋地給他講述了一遍,配以咆哮與跺腳,充分表達著自己的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