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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部分

等不來,那就聽天由命了。

聽著屬下報來的軍情,甲繼榮面色陰沉,對守在旁邊的親通道:“傳我的軍令,守城計程車卒夜裡輪值,每邊的城牆上必須有兩百人看守!哪個膽敢耽誤了軍機,斬立決!”

親信小聲道:“衙內,城南邊並沒有宋軍。”

“哼,那又如何?圍三闕一,當我沒看過漢人的兵法嗎?他們攻城從來都是這樣!城外沒有宋軍,那城牆上的守軍一樣不能少!告訴他們,有膽敢想從南城門逃走的,一律格殺!”

見甲繼榮殺氣騰騰的樣子,親信再不敢說話。

甲繼榮又道:“還有,去傳令巡邏的幾位首領,這幾天加強人手,只要有蠱惑軍心,煽動逃跑的,不問是誰,先斬後奏!”

親信應諾,膽顫心驚地離去。

冬天的夜晚來得早,去得晚,月底又沒有月亮,就連天上的星星,也被不知從哪裡刮來的薄雲擋得若隱若現。

窮奇河以南的諒州盆地在黑漆漆的夜裡安靜得可怕,就連雞犬的聲音都聽不到,好像突然成了死地。

晚上生起了炭火,驅趕無處不在的寒冷。

甲繼榮坐在官廳裡,不知什麼時候沉沉睡去。這種時候,就是在睡夢裡也不得安寧。前一刻還是以前的愜意時光,華衣美食,倚紅偎翠,突成之間就成了噩夢,殺聲震天,屍山血海。

數百年多少代傳下來,甲家苦心經營才有了現在地位,難道在自己手裡就突然沒了?睡著了的甲繼榮只覺得自己在苦海里沉淪,再也沒有翻身的時候。

“衙內,宋軍攻城了!”

甲繼榮從睡夢裡一下驚醒,茫然地看著從外面衝進來,一臉驚慌失措的報信士卒,口中喃喃道:“宋軍攻城了?哪裡來的宋軍?”

清晨的涼風從門外吹來,猛地撲到甲繼榮的臉上。

“宋軍攻城了?快,帶我去看!”

一個激靈,甲繼榮清醒過,大步繞過案几,差點踢倒炭盆,下去抬手就抓住了報信士卒的胳膊。

陽光剛從黑暗中透出來,天邊還只有一抹青白色,天地間還是一片朦朧。

甲繼榮登上北城樓,一眼就看見北面突然出來的巨大的輪廓。昏暗的光線下也看不清楚,只看見高大得如同一座城,向自己緩緩移動。

“那是什麼?!宋軍一夜築了座城出來?”

甲繼榮嘶啞著嗓子問身邊的守將。

“我們也不知道,天一亮那怪物就在城外了——”

守將面色尷尬,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看著甲繼榮的臉色。

守城一方晚上必須出城騷擾,如果緊閉城門死守,就是這樣的結果,天一亮你不知道城外面會出現什麼,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陰沉著臉,甲繼榮看著外面的怪物漸漸逼近。

離得近了,天色也亮了些,甲繼榮才看清楚外面的怪物。其實也不是什麼怪物,就是用竹竿搭起來的架子。不過這架子實在太大,頂部與城牆基本平齊,比城牆還寬,架子的另一邊卻看不清楚。

這架子下面應該有輪子,宋軍定是在推著靠近城牆。

甲繼榮看著離城牆越來越近的竹架,不由皺起眉頭來。

徐平這是在搞什麼鬼?別人攻城是用雲梯,他卻弄這麼大的一個竹架子出來,看樣子一副竹架就能做幾百副雲梯,想幹什麼?

用這架子代替雲梯?這人腦子裡怎麼想的!

徐平確實要用這架子代替雲梯,欺負的就是甲峒不敢出城。按說這也不是什麼別出心裁的發明,基本原理與常用的攻城器具井闌差不多,不過徐平不是用來做移動的遠射平臺,而是直接把城牆接出來從另一面登城。

這架子倒也不是隨便做的,徐平是按他前世的腳手架搭起來。腳手架看起來簡單,但真要做到安全實用,還要有力學知識和一些設計小技巧。真正的實用的移動腳架徐平前世也不過推廣才幾十年而已,這年代還是很超前的。

“油!火!架鍋燒油!”

甲繼榮看著越來越近的龐然大物,聲嘶力竭地吩咐著。

對付雲梯有很多成熟的守城器具,比如拍杆,比如專用杈子,當然最直接地就是向雲梯上倒熱油。而對付井闌,歷來強調的就是主動進攻破壞。

面對這合井闌和雲梯於一身的怪物,甲繼榮手忙腳亂。

不像雲梯,宋軍不是從這架子爬上來,潑油有沒有用?甲繼榮不知道。

竹架最怕火,但宋軍能沒有想到?甲繼榮也是心裡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