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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這樣忙忙碌碌的日子一直到了臘月二十八這一天,王惟正巡視過了柳州、象州、賓州,終於到了邕州城。

公使庫裡只剩下五十多貫錢,迎接王惟正的酒錢都不夠。萬般無耐,曹克明再次親筆寫下了一張字據,自己在上面簽字畫押,讓徐平和周天行兩個聯署了,又從軍資庫借支了五百貫。

錢是英雄膽,這兩次磨下來,曹克明見了徐平就低頭斂眉,再沒前幾天的氣勢了。徐平也不難為他,在借據上註明借支理由,加註等來年公使錢撥下來優先償還軍資庫,便籤名讓軍資庫的幹辦官支了錢出來。

抬頭不見低頭見,徐平沒必要與曹克明徹底鬧翻,只要抓緊財權,讓他在自己面前不能大聲說話就夠了。

因為心裡有了芥蒂,邕州的知州和通判兩人除了公事老死不相往來,好在也沒鬧出其它矛盾,下面的官吏除了多跑幾次腿,也不受影響。

邕州城裡沒有轉運使辦公的地方,曹克明和徐平帶著一眾僚佐出城迎接之後,便在驛館安置來,擺開迎接宴席。

轉運使隨從數百人,五百多貫錢的接待水準顯得極為寒酸,雖然不至於像徐平的接風宴那麼難看,在各州里肯定也是最丟臉的了。

好在王惟正並沒說什麼,酒喝過了三巡,把曹克明和徐平兩人叫到了小花廳裡,落坐之後,讓兵士去泡茶。

見曹克明和徐平兩人各自正襟危坐,好像不認識對方一樣,王惟正就覺出了一些異樣。知州和通判哪怕平時有些小矛盾,見轉運使的關鍵時刻也會放下爭執,互相幫扶以求過關,這兩人卻好像不是這樣。

上來茶後,王惟正喝了一口,漫不經心地徐平:“雲行,來邕州也有一段時間了,覺得如何?”

徐平面色平靜,從容答道:“下官初次出仕,萬事不懂,這些日子都在檢點賬籍,無心他顧,除了忙一些,也沒什麼。”

“哦,那與曹知州相處得怎麼樣啊?”

王惟正好像是隨口提起,隨隨便便地問道。

曹克明一下緊張起來,他也擔心徐平這個時候告他的狀。從監察知州的角度來說,這兩個人是一夥的,不由他不重視。

徐平沉聲道:“曹知州是老臣,久歷邊疆,熟悉蠻事,下官懵懂,只是在一邊小心學著。”

王惟正點了點頭:“你還年輕,多學一點總是好的。”

說完,又問曹克明:“知州認為徐通判怎麼樣?”

曹克明僵了一下,才道:“徐通判公事上用心,只是相處時間太短,其他卻說不上來。”

王惟正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大家聚在一起,說的都是場面話,真正要了解還是要私下裡各個約談,他現在只是大致瞭解一下雙方的關係罷了。雖然都是場面話,內容無關緊要,細節卻也能顯示一些內心的想法。

問完這些,便說起正事。

“我來去匆忙,又趕上年節,巡視只是走馬觀花罷了,還是要多聽你們講。現在邕州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

聽見王惟正問起這個,曹克明急忙道:“州里公使庫已經空了,不瞞漕使,今日酒筵都是我從軍資庫借的錢!漕使務必從其它州軍調撥幾千貫過來,不然我們都揭不開鍋了!”

聽見一張嘴就要錢,王惟正的面色不好看起來。

曹克明急忙加了一句:“徐通判來了這麼些日子,到時的贈錢也還沒有著落,州里的公使錢實在是一文都拿不出來了!”

王惟正沉聲道:“各州公使錢都有定數,人人哭窮,我到哪裡找錢去?”

曹克明道:“其它州軍怎麼比得了邕州?自今年已來,交趾對邊境各州多有冠略,往來交涉費錢物不少。再者聽說交趾國王最近身體不好,各領兵王子對王位都是虎視眈眈,本官坐鎮邕州,豈能不聞不問?派人探聽訊息,便少不了賞錢。這些處處都要錢,邕州一地怎麼能夠支撐?”

第10章 生財之道

茅灘江自東北而來,到了邕州城外一分為二,圍著邕州城轉上一圈,便就匯到了鬱江裡。這繞城的江水便是邕州的城壕,茅灘江與鬱江匯合的地方,就成了邕州的碼頭。四方的珍奇雜貨都湧到這碼頭來,裝上船直下廣州。

雖然已經是冬天,碼頭邊的楊柳卻依然是翠綠如滴,隨著江邊的微風輕拂著江岸。已臨近上元節,路兩邊三三兩兩的掛上了燈,照著來去匆匆的行人的臉龐,忽明忽暗,仿如夢幻一般。

水門裡面,離城牆不遠,就是邕州最大的酒樓望江樓。樓分兩層,拔地而起,飛簷斗拱,在小小的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