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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樓臨近的是開封府,規模也過得去。
此時元宵節的熱鬧勁還沒過去,清風樓外結著綵樓,汴河兩岸更是紅燈高懸,街上行人如織。
穿過綵樓,兩邊是都是濃妝豔抹的女妓坐在那裡,擺出各種風情,專門等著酒客招呼了去陪酒。這些女妓各種身份都有,但真正從事皮肉生意的私娼是沒有的,只是陪吃陪喝陪玩,需要其他服務得私下裡商量好到別的地方去。這種場景其實與徐平前的娛樂場所差不多,這些女妓也一樣都是被人稱為“小姐”,歷史的輪迴總是讓人產生似曾相識的感覺。
徐平已經習慣,與桑懌穿過這些女妓形成的人巷,直接進入酒樓內部。
大宋從法律上並不允許女子做皮肉生意,即使良家女子通姦物件超過三人也被列入女妓這類雜戶,那都是地面下的生意。這些女妓嚴格說起來只是服務業的從業人員,但人數眾多,顯然合法生意不足以養家餬口,便有很多人做兼職。如果住大一點的酒店,單身男客便會被從業女子半夜敲門,碰到熱鬧的時候,從天黑能敲到天亮,一個去了另一個又來。徐平住店第一次碰到,真是哭笑不得,這個場景他在前世真是似曾相識,不過那時已經不流行敲門了,而是改成電話騷擾。
進入酒樓,剛想找個閣子,在廳裡與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妓偎在一起的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突然站了起來,走到徐平兩人面前,拱手道:“在下程浚,字治之,眉州的舉子。在貢院裡面見過兩位,既是同年,何不同飲一杯?”
徐平嚇了一跳,經了包拯的事情,他以為考完了大家都早早回旅店老實待著了,沒想到還有神經更大的,到這裡喝酒玩女人。反正是湊熱鬧,多一個人更好,當然不會拒絕。
三人敘過了禮,找個小閣子坐了。
程浚見徐平和桑懌沒帶女伴,以為兩人捨不得花錢,豪氣地一揮手,讓小廝從外面叫了兩個進來,徐平和桑懌一人一個。
這是這個時代的風氣,徐平和桑懌也不好拒絕,只讓兩個女妓坐在身邊熱酒挾菜,伺候自己吃喝。
喝過三杯酒,程浚便開始吹起來,自己家在眉州如何有錢有勢,多少代的第一富戶,惟一遺憾的就是沒人中個進士,算不得富貴人家。自己這一次一定高中,回去光宗耀祖。
說完覺得有些尷尬,便吹自己的親戚。自己今年新嫁了妹妹,妹夫將來如何不說,妹夫的哥哥天聖二年剛中進士,正在寶雞縣做主簿。
中進士的叫蘇渙,妹夫的名字叫蘇洵。
徐平聽到這裡,一口酒沒噴出來。這個花花公子樣子的人物,原來是蘇東坡的舅舅?聽他的意思,程家在眉州那是富得要被錢淹死,蘇家實際上可不怎麼樣,早已沒落了,全靠蘇渙中了進士,兩家才又結上了親。
實際上程蘇兩家的恩恩怨怨就是從這一年起,後來蘇小妹也正是冤死在這位舅舅手裡,至親翻目成仇。
不過這些與徐平無關,他也沒有興趣,只是沒想到此時隨便碰到一個人就能夠與後世的大人物聯絡起來,真正有了冠蓋滿京華的感覺。
第30章 殿試
天聖五年三月十八日,詔旨三月二十在崇政殿舉行殿試,省試正奏名進士必須按時參加,過時不候。
到了三月二十這一天,不等天亮秀秀就把徐平叫了起來,小聲說道:“官人,今天是個大日子,萬萬不可耽誤了。快些起來,我伺候你洗臉。”
徐平迷迷糊糊爬起來,洗漱罷了才清醒,想起今天是殿試的日子。
看外面黑漆漆一片,徐平對秀秀道:“動靜小些,別攪了爹孃休息。”
秀秀笑道:“官人說哪裡話?員外夫人早在外面等著了,全家都早早就起來了,就是怕打攪你休息才沒有動靜。”
原來家裡人比自己都緊張,徐平只好默不作聲。
出了自己小院,到了正廳,徐正和張三娘早早就坐在那裡等著。徐正特意穿上了自己那京官綠袍,在廳里正襟危坐。張三娘也特意收拾過了,整個人都顯得精神抖擻。
見到徐平,張三娘急忙問道:“大郎,昨夜睡得可好?”
徐平點頭:“一覺就睡到天亮,現在正是精神的時候。”
豆兒把早飯端上來,張三娘一個勁勸徐平多吃點:“大郎,今天不同於一般日子,皇上面前考試,一天都沒吃的,千萬多吃一點,莫要餓了肚子。”
徐正咳嗽一聲,沉聲道:“婦道人家,沒點見識!吃多了容易犯困,還怎麼答題?只管吃個半飽,等出去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