務,吃白米,發銅錢。”
女人說:“洪二嫂也這麼說來著,還說他們家的小梨花可以與小馬蹄一起上學堂。”
“上學堂做什麼?”
“學讀書寫字。”
“那有什麼用”
“不知道有什麼用,反正山外面的漢人有錢的都會讀書寫字。”
“還是白米銅錢實在,吃得飽,還能買衣服穿,買酒喝。”
說到這裡,好像也再沒什麼說的了,男人和女人便滾到了一起。
過了一會,兩人忙完了,還是覺得無聊。一起躺在床上看著漆黑的房頂。
“我們和洪二哥一家一起去蔗糖務吧。吃白米。賺銅錢!”
兩天之後,洪二哥家的門前便聚了滿村的人,除了老得實在走不動的,全都圍在門前,一起說:“二哥,我們一起去蔗糖務,去過好日子!”
山中的小路曲折蜿蜒,在山中繞來繞去。好像永遠沒有盡頭,人走在這山間的小路上,就像走過崎嶇不平的人生路。一個一個的小山村就串在這條路上,好像一根藤上結出的瓜。
每天總有無聊的山裡人蹲在路邊看風景,見到洪峒的人浩浩蕩蕩地走過小路,便扯上一嗓子:“你們這麼多人又去哪裡啊?”
有認識的人就回答道:“去蔗糖務,吃白米,賺銅錢!”
蹲著的漢子低聲嘀咕幾句,回去喊了人,便加入了這支隊伍。
隊伍一直向山外走。人越來越多,到了山口已經連綿幾里路。
年幼的小馬蹄記不得來時的路。山裡人便按照自己熟悉的,順著山裡的曲折的小路,走到了去門州的路上,反正門州一樣可以去蔗糖務。
六七個甲峒的土兵守在路口收過往商旅的稅,見到如此多的人從山路下來吃了一驚,衝上去攔住問道:“你們這些山裡人要去哪裡?”
一個漢子道:“我們去蔗糖務,吃白米,賺銅錢!”
“哎呀,反了你們了!蔗糖務是大宋治下,你們這些交趾人去那裡,不就是逃亡?還說得理直氣壯的!我看你們是討打!”
漢子道:“這裡是諒州,諒州不也是大宋治下?怎麼就成了交趾人?”
“還敢頂嘴!主家是交趾人,你們這些下賤坯就是交趾人,知不知道?哪裡來的哪裡回去,不然捉回去吊起來打!”
山裡人被欺負慣了,見了這些土兵就像見了老虎,見他樣子兇惡,就不敢再說話,轉過頭可憐巴巴地看著身後的人。
有人唉聲嘆氣:“我們終究是沒有吃白米的命。”
然而人多了終究是有愣的,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後生從後邊擠上來,朝著攔路的土兵吼道:“你們說我們是交趾人就是交趾人,你們說要收我們的糧食就收我們的糧食,你們說要捉我們去幹活就去幹活,你們連我們村裡的年輕的女人都搶!今天豁出去了,就不聽你的了,我們就要去蔗糖務吃白米,你們能拿我們怎麼樣?要打,我們就跟你們打!”
說完,轉身對眾人喊道:“他們不過就這幾個人,憑什麼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們跟他們打,看還敢不敢攔我們!”
一眾山裡人卻沒有應聲,那種世世代代印在骨子裡的畏懼,不是靠一句話就能消除的。但已經到了這裡,他們也不甘心回去,就靜靜站在路口。
土兵剛開始還被後生嚇了一跳,待看到其他人的反應,先是鬆了口氣,而後看著後生心頭火起來,口中罵道:“你個賤坯,還真就敢反了!”
一邊說著,一邊一腳踢在後生身上,手中的棍子沒頭沒腦地打下去,邊打邊罵:“敢造反,打死你!看哪個還嘴硬!”
初時前邊看著的幾個人不忍心,扭過了頭去,過一會後邊的人見那土兵一直不住手,竟是要真把後生活活打死。
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再也忍不住,大步上去一把推開土兵:“還不住手!你真要把人打死嗎?”
“哎呀,又冒出一個來!敢造反,那就活活打死!你們這些賤骨頭,就是平時打得少,今天竟敢鬧出山外來!”
說著,舉著棍子向大漢打來。
這個大漢卻不跟後生一樣平白捱打,手一抬便抓住了棍子,劈手奪了過來,一聲暴喝:“動不動就打人,真當我們是死的嗎?今天就是反了,反出這裡,我們一起去蔗糖務,難不成你們還能到那裡抓人?”
說著,手中的棍子猛地敲在土兵身上,轉頭對身後的山裡人喊道:“我們反了,一起去大宋,他們不敢到大宋去抓人!”
甲峒,甲承貴正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