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主什麼,氣氛慢慢活潑了起來。
今夜明月高懸,萬里無雲,是難得的好天氣。從望遠鏡向星空望去,很多被月光隱藏起來的星星都赫然在目,眾人嘖嘖稱奇。
眾人輪流看罷,王曾上前行禮道:“陛下,透過這望遠鏡看天空星象,比只憑眼睛不知道清楚了多少。依今夜看來,也並沒有其他奇異之事,只設於司天監和翰林天文院著實可惜。臣請於崇文院也設一具,讓館職任職的詞臣學士也能夠用此觀天象,與館閣中藏的典籍相比較,也利於他們校勘書籍。”
趙禎問呂夷簡:“呂相公覺得如何?”
呂夷簡道:“王相公所言甚是,朝中精研星象的,除了司天監和天文院,就只有館閣可以遍覽歷朝古籍,讓館閣人員用些與典籍對照也好。”
“那便如此定下來,三司再製一具這種望遠鏡,安到崇文院去。”說到這裡,頓了一下又道,“不過一具望遠鏡在天文臺上少了一點,楊惟德——”
楊惟德上前一步:“臣在!”
“你這幾天用心,讓司天監人員用這望遠鏡觀天幾日,看看到底是用幾具合適,報到三司徐平那裡,一發制了送過去。依朕看,一面一具,也要四具,最少不少於此數。”
“臣領命!”
楊惟德臉現喜色。這種天文儀器哪裡會嫌多,怎麼也要弄個十具八具才行。
趙禎又問徐平:“新的望遠鏡三司要花時日才製出來?”
徐平猶豫了一下,才回道:“陛下,要制新的望遠鏡不難,但這錢從哪裡出?”
趙禎一愣,與呂夷簡和王曾對視一眼,一起哈哈大笑。
三司新開的那些場務出來東西是要收錢的,這是徐平和三司官員的政績,老花鏡那種小東西徐平也不過只送了宰執,這種大傢伙怎麼能夠白白送出來。
趙禎的心情明顯很好,對徐平道:“所需錢數你列出來,去內庫支領。不過,錢由內庫出了,你這次的功勞就先記下來,沒有賞賜了。”
徐平謝恩。他自己心裡清楚,根本就沒指望什麼賞賜。如果這樣一件事情就賞,那他隔三差五就要領一次,明顯是不可能的事情。自己的官職也到了一定的地步,輕易不會往上升了。本官再升就是右諫議大夫,大兩省官,輕易不會升上去。職到龍圖閣待制,已經進入了高官行列,以後每進一步都惹人注目,沒有大的功勞,輕易不會動。
君臣幾人在觀天台上又說了幾句閒話,趙禎便就散了。
徐平鬆了口氣,剛要離開,趙禎卻又道:“徐平暫且不急出宮,我還有話問你。你且去天章閣等候,我稍待便來。”
徐平領命,與呂夷簡等人告別,由小黃門帶著,向天章閣而去。
眾人只道趙禎要問望遠鏡的一些細節,不理會徐平的事,一邊小聲說著今晚看到的天象,一邊一起向宮外走去。
此時夜已經深了,宮裡到處都靜悄悄的,一輪圓月當頭高懸,透過花樹照下來,讓腳下的路斑斑駁駁的。
徐平想來想去也不知道趙禎要問些什麼,鏡遠鏡的技術細節他肯定沒有興趣,趙禎就沒有那麼強的好奇心。有那個時間精力,他不如找幾個宮女看歌舞。
怎麼想也想不出個頭緒來,徐平乾脆不想,只管低頭跟著小黃門趕路。
幾乎橫穿大內,才到了天章閣裡。趙禎還沒有來,徐平靜靜地站在一旁。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徐平低頭已經打盹的時候,聽見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忙打起精神,身子站得筆直。
“隨我進來。”
趙禎一邊說著,腳步沒停,直接進了天章閣裡。
這一會的功夫,趙禎已經換了便服,徐平這才注意到,趙禎剛才是穿著公服去翰林天文院的,就是平常在崇政殿議事時的穿戴。而日常與大臣會面,只要不是在崇政殿和延和殿那種正式的場合,趙禎都是穿便服。看來他對剛才的事情還真是重視。
進了天章閣,吩咐賜了座,小黃門上了茶來。
趙禎看著徐平,沒有套話,開門見山地道:“留你下來議事,與剛才觀天象的事情無關。我看了三司上來的賬籍,這兩個月,加上新開的鋪子收入,加上三司管下的場務革除舊弊增加的錢數,一個月有一百多萬貫了。”
這個數字顯然讓趙禎很受震動,說完身子都不由自主地向徐平傾斜過來。
徐平平靜地道:“託陛下之福,三司這兩月入賬錢數確實可觀。”
“而且還每月都在增加,一月就多三五十萬貫!這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