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打個山雞野兔下酒。”
齊本吉也不與沒毛蟲一般見識,對病尉遲點了點頭:“既然不同路,那我們先行了。”
“先生慢走,小心路滑。”
病尉遲口裡說著,把齊本吉和種詁兩人讓過去,讓他們先走。
看著兩人漸漸走遠,沒毛蟲向著兩人背影啐了一口:“這些窮措大,就會搞什麼詩啊詞啊去附庸風雅,這也風景那也風景。真有本事,去考個進士。”
病尉遲道:“兄弟你也注意一點,不要這樣一開口就得罪人。那個齊大郎現在當著他們鄉里的里正,種大郎的父親在轉運司做事,都是形勢人家。我們在這裡人頭不熟,一個不小心被他們說上句話,不定就惹出什麼禍事來。”
沒毛蟲冷哼一聲:“什麼形勢人家,等一會到了山上,左右無人,一刀了結了他們的性命。我看這兩隻肥牛,身上不定帶著多少錢財呢”
“你胡說什麼!再這樣口無遮攔,大家以後不要做兄弟,各奔前程!”
病尉遲被沒毛蟲的話嚇得面如土色,聲音嚴厲起來。
童大郎冷眼旁觀,既不插話,也不勸解。在這兩兄弟面前,自己終究是個外人,很多話不好說。而且病尉遲因為童大郎牛一般的力氣,好身手,頭腦又清楚,有意拉攏著沒毛蟲鞏固自己的地位。這種小團伙,都是用實力說話,病尉遲沒有沒毛蟲幫手,說了算的只怕就是童大郎了,這也是他一直容忍甚至放縱沒毛蟲的原因之一。
見病尉遲變了臉色,沒毛蟲不再說話,只是心裡不服,冷哼了一聲,別過臉去。
病尉遲嘆了口氣:“這些日子,杜員外待我們冷落下來,吃喝都不上心。哥哥知道,你心裡覺得委屈,可現在這個時節,冰天雪地,我們又能到哪裡去?且忍耐些日子。”
聽了這話,沒毛蟲一下子就轉過臉來:“哥哥怎麼說這種話?我覺得杜員外對我們好得很!前些日子,好酒敞開了喝,大魚大肉,就連唱曲的小娘子都著意巴結我們!不是杜員外待我們不好,是我們自己不識他的抬舉。這麼大一個酒樓,上上下下許多人,哪裡養了我們吃白食有道理?我們不幫他做事,怎麼可能待我們!”
“幫他?怎麼幫?兄弟,那唐老兒一家與我們無怨無仇,只因為酒樓開在對面,我們就幫著杜員外害了他們一家性命?人命關天,兄弟,事發了可就不是刺配這麼容易了!”
“兩隻老豬狗,又不費什麼手腳,怎麼會事發!再者說了,杜員外也沒要我們害他們的性命,只要一把火把那酒樓燒成白地就是,又有什麼難了!”
病尉遲連連搖頭:“我的好兄弟,你以為縱火比殺人罪過輕到哪裡去?我們可不是無法無天的江洋大盜,打架騙人也就算了,砍頭的事情怎麼好去做!下得了那個狠心,我們早就發達了,還用投奔到杜二這裡!”
在沒毛蟲眼裡,只有事情好不好做,能得到多少好處,罪重罪輕他完全沒有概念,病尉遲的話根本說不到他的心裡。
剛來的時候,有杜二看顧,他們天天都是酒有肉,時不時還能跟唱曲的小娘子溫存一番,神仙一般的日子。過了一段時間,杜二看這三個人只在自己這裡吃閒飯,讓病尉遲對付唐家,他只是推託,態度慢慢就冷淡了。
酒樓裡的主管小廝本就看這三人不順眼,杜二一躲著不見他們,立時就冷言冷語。最近一段時間別說酒肉,就連飯菜都不及時,有的時候甚至只給他們殘羹剩飯吃。
沒毛蟲從來沒有過先前那樣花天酒地的日子,簡直要把杜二當成自己的親爹,別說只是去對付唐老兒一家,就是殺人放火的事情都會去做。突然間沒了前些日子的享受,沒毛蟲魂都沒有了一樣,對大哥病尉遲也不再言聽計從了。
見沒毛蟲完全沒有聽進自己的話,病尉遲重重嘆了口氣。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男人手裡沒有錢,便就沒了英雄膽。以前幾個閒漢在一起胡亂過日子還不覺得,一嘗過了富貴的滋味,就連沒毛蟲這個自己最忠心的小弟,也不再像從前那麼聽話了。
沒毛蟲看看漸漸消失的種詁和齊本吉兩人的背影,又回頭看看不遠處的唐家酒樓,想起香滑可口的好酒好肉,想起唱曲的小娘子那白嫩細滑的皮肉,心裡就跟貓抓一樣的難受。
本就是混日子的閒漢,現在臉上還刺了字,到哪裡都被人說一聲賊配軍,難道還想做安分守己的良民嗎?看著病尉遲,沒毛蟲的眼裡不知不覺就帶上了一絲怨恨。
童大郎默默看著,心中知道這種狀況堅持不了多久,在杜二這裡,有各種誘惑,沒毛蟲早晚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