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呂公綽皺著眉頭,伸出手來,上上下下都指了一遍,裡裡外外都不滿意,可最後又無從說起,悻悻地放下手,口中道:“其他的都可以將定,那窗子,能不能把朝南面的改大一些!白天都見不到什麼陽光,什麼道理!”
“這是徐副使特意叮囑的,說是陽光斜著照進來對眼睛不好,又容易讓聽講的人分心,所以朝南的窗子低小。不過朝北的窗子大啊,而且房間北面正是另一排的屋頂,陽光能夠反照進來,這房子裡並不覺得陰暗。”
聽見是徐平吩咐製成這樣,呂公綽眉頭皺得更緊。這位郡侯出自小戶人家,沒有受過大戶人家的管教,做什麼事情都沒有規矩,一味胡來。房屋建設那都是有規制的,雖然流傳後世的《營造法式》這個時候還沒有編寫,但將作監那裡也有各種建築的規制。作為三司的副使,徐平弄出這種建築來,實在是讓人笑掉大牙。
呂公綽卻不知道這是徐平按照他前世的工廠建築來建的,鋸齒形場房,可以有效地防止陽光直射,又能充分利用陽光。要不是地形限制,徐平還想建成東西向的呢。(未完待續。)
第162章 你的尷尬我的機會
在交椅上坐下,呂公綽看著面前密密麻麻的桌椅,心裡沒來由就升起一種煩躁感。自己堂堂的當朝首相嫡長子,放著清閒的官不當,來給這些公吏講規矩,這事情說起來就讓人覺得荒唐。規矩需要講給這些小吏聽嗎?不守規矩的趕出門去,他們自己就老老實實地學會了。要小吏幹什麼?不就是為了讓官員不要陷在日常瑣事中,有些清閒嗎!結果竟然要官員來教小吏做事,那還要公吏做什麼,官員把事情全做了不好?
這個徐平,僥倖混了個一等進士,在邕州沒有人管束,一味亂來,竟然瞎貓撞死耗子撈了不少功勞回來,也成高官顯貴了。現在回到京城,還是由著自己性子亂來,事事壞規矩,這樣下去在他手下做事的非要活活累死不可。
小戶人家,又是出身商賈,不是呂公綽看不起徐平,他這種行為只要熟讀詩書計程車大夫就看不過眼去。從小沒有規矩,大了又不讀書學習,做官做得也莫名其妙。
呂公綽不是進士出身,蔭補為官,但那並不代表他的學問不好,前幾年也是學士院試過,帶著集賢校理的館職的。平常往來的都是飽學之士,就是跟那些詞臣文人,也是談笑風生,比徐平這個天天管錢糧這些俗事的官不知道高到哪裡去。
呂公綽坐在交椅上煩躁生悶氣的時候,高成端帶著新招的公吏進了大廳。讓眾人按照號牌到座位上坐好,高成端便遵照徐平吩咐,到了大廳的後邊,單獨一個人坐了下來。
每次講課,徐平都要求高成端陪聽,看著下面的公吏,把他們的表現記下來。這些到了最後考核的時候不一定作為依據,只是讓徐平對各人的脾性心裡有數。
見眾人都坐好,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呂公綽清了清嗓子。剛要張口,突然發現不知道自己是該坐著講還是站著講。坐著講吧,沒有氣勢,站著講吧,下面學生坐著,哪裡有學生做著先生站著的道理。
抬了抬屁投,呂公綽還是又重坐回交椅裡,還是規矩為大,本來就是教這些人三司裡規矩的,自己怎麼能夠先壞了師生的尊卑?
強行壓下不悅的心情,呂公綽開始講述開拆司。從這個衙門的歷史說起,什麼時候設立的,當時為什麼設立,一直講到開拆司到底管哪些事情,正常有多少吏員。
下面坐的人,尤其是從各州調來的公吏,對三司並不陌生,一是他們本就在鹽鐵司的兵案管下,再一個三司是平日公文往來最頻繁的衙門。公文往來都要經過開拆司的手,這是下面州縣打交道最多的一個司了。
但所有人都認認真真,不要說交頭接耳,姿勢都是端端正正的。上面講話的可是三司的重要官員,更不要說還是宰相家的長子,哪個敢在他面前出醜?
至於臺上呂公綽說的話有多人聽進了耳朵裡,有多少人聽了還能記在心裡,那可就說不好了。這個年代並沒有考核的習慣,講的只管講,聽的只管聽,最後考試還是看各人的綜合手段。學的內容記不住,還有人情,沒有人情還有金錢嗎。
一口氣講了兩三刻鐘,呂公綽覺得有些口渴,只好暫歇一下。
高成端見呂公綽停下,站起來高聲道:“聽得累了,大家可以出去看看風景,放鬆一下心情。一炷香之內必須回來,晚了的我這裡記住,累積三次就可以收拾東西回家了!”
話聲一落,坐著的眾公吏先是互相看著,並不敢起身。等到有一個人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