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二十里為禁區。”
范仲淹點了點頭,想了一想道:“那二百里之外呢?駐軍如何說?”
“二百里之外就是各國內事,不必受誓約約束。不然,難道全國兵力還要定下來?兩國國情不同,契丹燕地之外,遊牧部落全民皆兵,如何算?”
軍事對等佈置只能約束邊境,內地的軍事行動自然各依本國意願,全部都定死了完全不切合實際。一百里的距離勉強夠預警,但大軍一旦集結,很快就可以透過。這對保持大量常備軍的宋朝有利,可以透過軍事調動和軍事演習,讓契丹點集兵馬。
既保持一條清晰的邊界,使兩國間的貿易正常進行,又有足夠的軍事威懾,維持一種軍事緊張狀態,是徐平想要達到的效果。此次談判把一切都明晰,接下來宋軍會不斷在誓約規定的邊界製造緊張,進行大量軍事演習,同時整編原來的禁軍。
第322章 我們一起講道理
富弼和張茂實等了近半個月,耶律敵烈和王惟吉才姍姍來遲,兩國開始正式議和。
天上的太陽明晃晃的,映著白雪皚皚的世界,使人睜不開眼睛。富弼和張茂實一早便就騎馬出了雲內州城,趕往數十里外的青冢。談判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他們兩人要在那裡住些日子,有個大致結果,才能返回。
午後兩人才到,耶律敵烈和王惟吉已經等在那裡,相互致禮,各自下帳。
傍晚時分,耶律敵烈來打富弼,道:“前些日子雖有衝突,我們兩朝終是兄弟之邦,不宜過分疏遠。親兄弟也有鬧矛盾的時候,更何況兩大國。事情過去就算了,此次商談當和和氣氣。今夜我們做東,請二位使臣飲酒,以為接風。”
富弼看了看張茂實,笑著起身:“既如此,那便叨擾了。明日到這裡來,還你們東道!”
說完,與張茂實一起,隨著耶律敵烈身後到了他們的軍帳。
見兩旁的衛士高大威猛,刀出鞘,明晃晃地耀人眼睛,富弼微笑。戰場上打輸了,做這些花架子有什麼用?這又不是鴻門宴,雙方使節地位說高不高,說低不低,真沒了對兩國都沒有什麼重大影響,擺這些給誰看呢?
進入軍帳,王惟吉已經等在那裡,雙方行禮如儀。
飲過幾巡酒,耶律敵烈對富弼道:“司諫,天氣寒冷,互次記談儘量簡單,越快越好。”
富弼連連點頭:“好,好,自然該當如此。本就簡單明白的事情,不必多費心神。”
耶律敵烈悄悄看了王惟吉一眼,臉上微微露出笑意。只要宋朝不錙銖必較,則就一切好說。在現實面前,契丹最終低下了頭,決定對宋朝做出些讓步。
又敬了一杯酒,耶律敵烈道:“來前聖上對我交待,南北本是兄弟之邦,縱然有些小小爭執,也不必過分在意。党項已亡,是昊賊自己作死,宋國誅此獠,大快人心!原來與黨項疆界並不明晰,既然宋已滅党項,誅叛亡,便就效燕地故事,把疆界劃定。”
富弼笑著連連點頭,並不說話,且看契丹的打算到底是什麼。
耶律敵烈又道:“党項未亡之時,唐龍鎮來守順叛宋,西南面安撫使一時糊塗,竟然就接納了他,違了澶州不得接納叛亡之誓約。這是我們契丹做的不對,安撫使已受重懲,唐龍鎮也重歸宋國所有。党項之軍乘大亂之時,劫奪契丹州縣,計天德軍、東勝州和雲內州以及豐州之振武縣,宋軍彈壓党項亂軍,為我們保住了豐州。上述州軍和振武縣,便作為對貴國大軍的酬勞,從此歸宋所有。如此做,不知貴國可還滿意?”
富弼連連點頭道好。這幾個地方宋朝佔住,是無論如何不會再讓出去了,看來契丹終於接受了現實。獨留下豐州給契丹,徐平已經解釋得很明白,是為了把契丹軍隊在這一帶拖住。而且豐州是河曲一帶東邊草原南下的路口,繼續給契丹,也是為了藉助他們擋住草原部落的騷擾。現在這一帶全是空白,要填充起來並非易事,宋朝需要時間。
見富弼一直點頭,氣氛輕鬆下來,耶律敵烈試探著問道:“澶州之盟是先帝所定,保了兩朝數十年和平,輕易改動不得。這幾處州縣歸了你們,其餘事項便依澶州誓約舊例,就此定下如何?把這裡疆界劃定,我們便可以回朝覆命了。”
富弼微笑著搖頭:“依澶州誓約自無不可,只是有一項,我們給契丹歲幣,是助太后之費。今貴國太后作亂,已被幽禁,則此事再不可提起,就此罷去吧。”
聽了這話,耶律敵律有些發急。來前耶律宗真再三交待,宋國可能借此次大勝取消歲幣,讓兩位使節萬萬不可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