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守帶兵在外,跟本路的駐泊禁軍不熟。而神衛軍則在三衙建制中是他的直接下屬,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都是最親信最靠得住的。
幾個人在廳裡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要全軍撤退向鎮戎軍去是葛懷敏決定的,到了時候,結果又一聲吭自己帶人走了,這算什麼?
最後,劉諶嘆了口氣道:“葛四廂一去,現在城裡就只剩我們幾個。要如何做,大家一起拿個主意吧。還要不要撤,是不是跟在神衛軍的後面,總得有個方略。”
趙正沒好氣地道:“要撤的人已經走了,我們還撤了幹什麼?老實守城就是!”
郭綸想了一想,問李知和:“葛四廂去了哪裡,有沒有知會你?”
李知和無奈地攤開雙手:“若是知會我,我又怎麼會跟大家一起在這裡坐地?他自開了城門,與劉將軍一起,帶著本部神衛軍騎兵去了,天知道去了哪裡!”
“此事不弄清楚,我們怎麼敢安心坐在寨裡?要知道先前已經約好,我們這裡一起狼煙,任副部署便帶鎮戎軍兵馬前來接應。若是我們這裡沒走,副部署卻帶兵馬出城,極易被賊人所乘!”郭綸說著,站起身來,走向門外。“你們等一等,我出去查問一番,看看神衛軍到底去了哪裡。不管我們走與不走,都要給副部署一個確信。”
看著郭綸走出門外,劉諶氣得把手中鐵鐧猛地摜在地上,兩手抱住頭,只覺得心中窩囊無比。沒有葛懷敏突然跑過來,元昊不會集中大軍冒險圍攻定川寨,自己這幾個人在定川寨裡本來好好的。來就來了,有六千騎兵,死死把寨子守住,等到番賊撤退的時候,尾隨追擊,也能立個大功。結果又莫名其妙要走,還走得這麼不明不白,真讓人無話可說。
過了不久,郭綸急匆匆地回來,對眾人道:“已經問得清楚,葛四廂帶了神衛軍,是向不遠處的高平寨去了。想來他也知道昊賊必然會在壕溝那裡圍堵,難以過長城,是以向東邊十里外的高平寨走。那裡近葫蘆川,可以不越壕溝,直接南去。”
劉諶猛地站起身來:“不好,這不是坑了前來接應的任副部署!”
郭綸緩緩坐下,口中道:“我們只要不出城,定川寨南邊的壕溝便不會有廝殺。見不到動靜,任副部署只是觀望一夜,平明帶兵馬返回鎮戎軍就是。”
說完,見劉諶從地上撿起鐵鐧,站起身來,郭綸又道:“現在番賊把我們這處寨子圍得水洩不通,想給副部署送信是做不到的。現在我們要務必安靜,不可騷動,以免讓壕溝以南的本朝兵馬誤會。李鈐轄,你去安撫本部兵馬,只說不撤,我們接下來安心守城就是!”
李知和點了點頭,告辭出去。本來葛懷敏走了,這裡是他官職最高,可一來他遠道而來是客軍,再者出了葛懷敏這回事情,別人都信不過他。不說別信不過,他自己心裡也嘀咕,不知道自己這次前來到底是為了什麼,哪敢去吩咐別人做事。
看著李知和出去,郭綸直覺得生了一場大病一般,渾身無力,對其他兩人道:“今夜再發生什麼,我們也管不了了。高平寨離此有十里之遠,不管葛廂使遇到什麼,都是他個人的造化。我們還是按照先前任副部署軍令,專心守住寨子。等到隴右軍從北邊殺來,再與李鈐轄一起,帶著本城兵馬出去接應。”
劉諶和趙正一起點頭,葛懷敏走了便一切如舊,寨中還多了四千多騎兵。
第235章 隴右軍來了
東方露出一抹魚肚白,任福伸著脖子看著定川寨的方向,眉頭皺成一團。那裡一直靜悄悄的,葛懷敏說是要帶軍南撤,可他們在這裡等了一夜,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揉了揉發酸的脖子,任福對身邊的趙瑜道:“到現在依然沒有訊息,難道葛四廂不從定川寨撤了?若是不撤,終歸是好,哪怕我們白來一趟也沒有什麼。”
趙瑜道:“想來是如此了。隴右諸軍看看就到,定川寨裡只要咬一咬牙,就能把番賊熬走。現在撤軍,何苦來哉?昨日想來是葛廂使一時發矇,一夜也該想通了。”
任福點頭稱是,安排手下兵馬回城。若是白天走,也就不需要約定狼煙了,定川寨那裡拼殺一起,鎮戎軍裡的兵馬很快就到。周邊的宋軍加起來實際上跟元昊手下兵馬相差不多,全部都出來迎戰勝負猶在未知之數。只是宋軍要守城寨,加上想著等隴右軍到來,不無謂地跟党項軍拼命而已。鎮戎軍和定川寨的兵馬傾城出動,南北對進,元昊其實也沒有辦法。他的兵馬行蹤一露,被宋軍抓住,主動權也就拱手讓出去了。
葛懷敏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