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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6部分

也不可能帶攻城器具。偏偏眼前的這座伏羌寨,他們又非攻不可。

三都川從谷中出來的時候,河道緊貼著東邊的山崖,他們沿著穀道行軍,就只能走在三都川的西面。從穀道出來,便就處在渭河北岸,東邊是三都川,北邊是大山,西邊還是大山,南邊就是洶湧的渭河。不管他們要到哪裡去,都必須攻下伏羌寨,渡過渭河和三都川。其實渭河以北是黃土梁峁溝壑,穀道是被河水切割出來的,地球自轉,河道必然會貼著穀道東側,不只是三都川如此,附近的瓦亭川等都是如此。

細賞者埋自然不明白這道理,他也不需要明白,他只要攻下伏羌寨就可以了。

三千“步跋子”迤邐出谷,在離著伏羌寨五里遠的地方列陣完畢,一時寂靜無聲。

看著前面不遠處城池堅固的伏羌寨,每個人的心裡都打鼓,不知道會面臨什麼。這一路行來順風順水,除了在甘谷城遇到的那些望風而逃的築城廂軍,沒有遇到宋軍的任何阻攔。此次進軍順利得都讓党項人忘了他們是遠道進犯,直到見到這座伏羌寨。

部伍整頓完畢,細賞者埋交不急著安排攻城,而是叫了心腹親兵來,吩咐道:“你們分一隊人沿著渭河查探,看看有沒有可供渡河的船隻。再分一隊人,去查探出谷後的三都川河道,看看有沒有地方可以涉水而過。另外,安排兩千負瞻到山上伐木,準備製作石和雲梯等攻城器具。剩下的負瞻,在這附近紮營,天黑之前必須紮好營盤!”

眾人領命,各自去了。細賞者埋才叫過副將,對他道:“你自帶兩遷溜正軍,先從這一面攻一攻城試試看。一路上都不見宋軍,不定這城裡也沒有重兵駐守。”

話說出來,細賞者埋自己都不信。伏羌寨如此重要的地方,又有新設的三司鋪子,必然會重兵佈防。惟一希望的,就是守城的宋軍沒有鬥志,早早棄城而逃才好。

桑懌在望樓上,一直用望遠鏡觀察著來犯的党項軍的動靜。見一支數百人的党項列陣整齊,緩緩向城池靠過來,轉頭對身邊的傳令新兵道:“去知會西城的杜元吉,來犯之敵只有數百人,只用弓弩,有到了城牆下的才用滾油。既要多殺傷党項人,又不要讓對方看出我們城裡實力如何!”

親兵領命,轉身去了。

許遷道:“軍主,為防意外,要不要我到西城去守著?”

“不必,党項還沒有大規模攻城,他們守得住。你留在這裡,防來犯的賊人真有什麼出人意料的舉動,城池危急的時候,你帶人出城衝殺。城池守不得守得住,不是看城池有多堅固,城門如何難破,而是看城中有沒有能力反衝來敵。你帶的右軍,便就是守城的關鍵,只要能夠出城多衝殺幾次,圍自然就解了。”

防守最忌死守,以反衝鋒對沖鋒,以區域性進攻策應整體防守,才能固若金湯。

守城也同樣如此,如果城中沒有了機動力量,不能出城反殺敵人,城就成了死城,再堅固的城池也有被攻破的一天。古代守城理論的集大成者,是兩宋之交的陳規。其所著《守城錄》一反以前高築城牆、緊閉城門的理論,而是提出城牆不能過高,以掩護本方石為宜,城門應當儘量多開,利於城中守軍出城衝殺。

徐平的軍事理論來自於前世的耳濡目染,學習的是前世軍隊的作戰風格。防守時講究以反衝鋒對沖鋒,以進攻對進攻,以機動對機動,不在無關緊要的地方死守消耗力量,而是要儘可能地形成區域性優勢,以進攻的殲滅戰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一點一點吃掉來犯之敵。如此一來,守城除要求城池穩固這外,更加強調城裡要有足夠的預備隊,隨時能夠發現敵人的弱點攻出去,與一百多年後的陳規不謀而合。

在進攻中即時創造出防守的機會,在防守中隨時找到進攻的機會,這才是合格的軍隊。

党項軍離伏羌寨越來越近,伏羌寨中卻依然如死一般寂靜,好像是一座沒有人的空城一般。這寂靜讓人心裡發慌,就連緩緩逼上來的党項‘步跋子’也覺得頭皮發麻。

党項兵制是按照部落來的,同樣的編制人數多寡不同,很難整齊劃一。大致來講,是分作抄、遷溜、頭項。抄是最基本的單位,由一到八名正軍組成,帶數量不等的負瞻,其中有一名是輔主,在正軍戰死亡時暫代正軍作戰,回軍之後依然傳位於正軍的子弟。數十抄組成一遷溜,以同族為原則,一族超過六十抄的,首領則可以分三十抄任命自己的子弟作首領,別為一遷溜。抄數過少的,則與他族合併組成一班,班與遷溜同級。數遷溜又合成一頭項,人數多寡不同。

與宋軍的軍制相類比,党項的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