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能夠湊出錢來向工程前邊放貸的。後面,只要不對這些人放貸了,慢慢把放出錢的人收回來,還能夠湊出貸給工程的錢。不過,這樣一來,京師銀行就要過上一段苦日子了。先前亂來的風險,必然是要付出代價,才能慢慢消化掉。”
趙禎想想點了點頭:“若只是如此,倒也不難辦到。”
程琳微微搖頭:“想起來是不難做到,但是,先前京師銀行放出去的錢,好多是有收不回來的風險的。若不是如此,錢監又為何要收他們的貸錢數額?臣怕的,是出現大量發放的貸款收不回來,引起京城的動盪。”
還有一點程琳沒有說,按照大家理出來的京師銀行貸款的模糊流向,有不少是流到了王公貴戚和禁軍軍官的手裡,這些人可不是好動的,只怕會出現風波。
趙禎不可能讓自己手這張操控朝政的牌廢掉,對張惟吉道:“剛才程學士說的都極有道理,你可都聽清楚了?”
張惟吉施禮:“小的都聽的清楚。”
“好,你回去之後,立即著手準備,就按程學士說的做。屬下有哪個敢抗命,你來報我知曉,自有處分。你們先前向外貸錢貸得爽利,收錢也要爽利,不要惹出亂子!”
張惟吉應諾,心裡有些犯愁。收錢爽利還是能做到的,但不惹出亂子貌似有些難。
第256章 皇城司出馬
牛馬市不遠的一處小酒店裡,布簾把寒風擋在了門外,房間正中點了一盆炭火,並不太旺,稍微有些熱氣驅趕寒意而已。
店裡沒有什麼客人,小廝坐在炭盆前打盹,櫃檯後面也不見店主人。
角落裡圍著一個小桌子,兩個中年人相對而坐,腦袋湊在一起,說著悄悄話。
張惟吉把話說完,向對面的藍元用拱手:“此次事情不小,牽涉大筆錢財。官家已經發下話來,必須儘快把錢順利收回來,還不能惹出亂子。此事拜託押班,日後必有重報!”
藍元用面露難色:“此事極為棘手,你也不用急,容我再仔細想想。依你所說,三衙參與此事的人物不少,若是事機不密,惹得禁軍鬧事可沒有人能夠承受得起。”
張惟吉不再說話,默默地給藍元用把酒倒上。
藍元用現在以入**侍省押班兼勾當皇城司公事,三衙禁軍大約有多少人參與聚賭放貸,他的心裡沒數張惟吉是不信的。
按照制度皇城司事務由勾當皇城司公事三人執掌,參用武臣和內侍,內侍要求押班以上。與殿前司和軍頭引見司一起保衛皇宮,排班值勤,這些事務一般是武臣在管。而諸凡探事、審訊、採買等宮裡的雜事,則是內侍在負責。內侍所管皇城司事務的重中之重,便是做天子耳目,刺探京城情報。而在這探事任務之中,最最核心的,又是監視三衙禁軍。
陳橋兵變,趙匡胤以殿前司都檢點起事,幾乎是兵不血刃地就取代了後周柴家,非常重要的一點便就是皇宮守衛在殿前司手中。趙匡胤城外一起事,他的部下石守信和王審琦便就利用手中職權,以殿前司兵馬守衛皇宮的便利,把皇室和宰執等重臣一網打盡,隔絕了內外。入宋以後,為了防止歷史重演,殿前司衙門搬到了皇城之外,皇宮守衛也一分為三,由殿前司、皇城司和軍頭引見司一起負責,既互相牽制,也互相監視。
宋太祖曾言:“雖京師有警,皇城之內,已有精兵數萬。”這說的便就是皇城司屬下的兵馬。當然數萬是誇張,實際上不足萬人,但已經足夠牽制禁軍。禁軍守京師,皇城司則守皇城,而皇帝的貼身護衛,又是由軍頭引見司負責,層層設防。因為禁軍兵馬眾多,實力有絕對優勢,各級統兵官的權力又過重,再由皇城司派人進行監視。
藍元用性格沉穩,心思縝密,前段時間禁軍聚賭放貸如此大弄,皇城司沒有訊息,他說失職都沒有人信,只能是因為種種原因沒有把事情揭出來。
默默與張惟吉喝了兩杯酒,藍元用才道:“大官,實不相瞞,禁軍裡有人聚賭,此事我也有些風聲。只是此種事情禁軍裡一直沒有斷絕,喝酒賭錢,本來就是那些武夫平日裡最愛做的事,強行禁絕,反而惹出亂子。是以雖然有風聲,但我並沒有派人詳查。剛才聽大官所說,有軍官從京師銀行貸出錢來,又借聚賭的時候放貸給官兵,這事就有些大了。”
張惟吉嘆了口氣:“正是事體重大,我不敢冒然下手,必要借押班的力。若是押班心中尚有顧慮,我們可以一起入宮,官家面前取旨就是。”
藍元用搖了搖頭:“些少小事,如何敢去驚擾官家?到時怪罪下來,是我們自討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