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兩旁的民居中許許多多的人透過窗戶的縫隙觀察著外面的一切。
日上三竿之後,城市中心破敗不堪的噴泉處花園街上,三百多名手持長劍、棍棒的兄弟會成員從大街小巷中湧出。胡特騎著一匹棗紅色的高頭大馬,望著對面趕來的萊斯。他一揚手中的馬鞭,遙遙指著萊斯,“最後給你一次機會,把東西交出來,我饒恕你的愚蠢和冒犯。”
萊斯咬了咬牙,“我根本就沒有聽清楚他說了什麼,我怎麼給你東西?像變魔術那樣變給你嗎?”
胡特齜牙嘿嘿一笑,一揮馬鞭,吐出一個音節,“殺!”
萊斯知道不經過這場戰鬥,胡特是不會冷靜下來,他跺了跺腳,大聲喊道:“幹【】死他們!”
兩道洪流直接衝撞在一起,一個兄弟會的成員獰笑著將一柄長劍捅入一個見過幾面的小偷胸口,小偷旁邊的一人就在他驚駭的目光中將一尺長的匕首在他脖子間旋了一圈。一旁一支鐵棍又狠狠的敲碎了那個手持匕首小偷的腦袋,緩緩癱倒在地上。手持棍棒的傢伙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兩柄長劍就插進了他的身體裡。
刀光劍影,一瞬間血液就順著青石板路面上的刻痕緩緩散開,如同一個巨大而玄妙的魔法陣,充滿了某種神奇的韻未。生命在這一刻脆弱不堪,輕易的折損,讓人感受到生命的沉重,也感嘆於生命的脆弱。
兩夥人都殺紅了眼,兄弟會和萊斯的小偷們積怨已久,一旦殺上手了就完全脫韁。這種沒有任何花哨武技和高階戰氣的廝殺充滿了最原始的殘暴,而這種殘暴,也激發了人們血脈中傳承自遠古的殺戮本能與噬血天性。
一個個被砍倒、被刺穿的身體倒在地上抽搐、慘嚎,接著被後來者踩在腳下踐踏,什麼狗屁尊嚴,什麼混蛋臉面,在殺戮面前都蒼白無力。不管是街面上有頭有臉的幫派份子,還是讓人敬畏的狠辣小偷,在這一刻,彼此之間都得到了絕對的公平只有一次生命。
嗅著濃烈的血腥味,在噴泉花園街旁一棟三層樓房的三樓上,雷恩哼著帝都中流傳過一段時間的小曲,翹著二郎腿,面帶笑容的看著這一切發生。
站在他身後的布萊爾躍躍欲試,理查則臉色發青,畏懼的看著年輕人的背影,無法抑制的手哆哆嗦嗦的拿著手帕,不斷的擦拭著臉上、脖子上的汗珠。
“真是美妙的一天,我覺得今天的太陽比以往都要明亮一些,你們說呢?”,雷恩忍不住哈哈大笑,笑聲卻被那瘋狂的喊打喊殺聲所淹沒。
第十一章 蟄伏在皮囊之下的殘忍
“大人,要不要讓人把他們分開?”,理查汗如雨下,一半是胖的,一半是被嚇的,被嚇的居多。
雷恩瞥了一眼,“為什麼要把他們分開?”
“這……”
理查說不上來了,他自認自己這些年遊走在貴族階級和市井幫會之間,見識過不少說一不二的大人物,但是如雷恩這般年紀,就有了如此城府的人,卻從來都沒有見到過。那種不苟言笑時的不怒而威使得他的氣勢猶如實質一般,如海水一層層撲頭蓋臉的打過來,被他的目光盯住,一瞬間就有喘不過來氣的感覺。
那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龍,一隻看似平靜實則暴烈如火的龍!
理查低下了頭,盯著自己的腳尖,雷恩這才收回目光,他從鑲嵌了寶石的腰帶上取出一片某種獸鱗打造的城主信箋,丟給了布萊爾:“如果警備隊或者城防軍出動,持我信箋告訴他們,不允許插手城內勢力之間的戰爭。”,他頓了頓,補充道:“先去警備隊,如果看見有人快速的跑向治安所……”,雷恩伸出食指在脖子上比劃來一下。
布萊爾雙手接過新籤,頓足行禮,雷厲風行的轉身大步離去。
街道上的已經躺著上百具屍體,每一個屍體的臉上都留存著最後對生的渴望,以及對死的恐怖。掀起的血腥氣衝散了天空中微薄的雲朵,將整個奧爾特倫堡的上空映成了紅色。
街道兩邊的看客們噤若寒蟬,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音,以避免引起誤會。其他勢力的耳目也震驚於這場廝殺的慘烈,各個心慌失措,坐立不安。
差不多了,也該停止了。
許多人發出這樣的嘆息,這也是一種地下世界的文化,一場衝突未必就真的要打到最後只剩下一個人,只要分出勝負即可。當然,作為當事的雙方不會主動停下來,除非有一方認輸,可這樣的場面實在難見。這些常年躲藏在黑暗世界中的人,比那些貴族,更看重自己的面子,以及地位。沒有人會率先說出認輸的話,那是一種軟弱,軟弱則代表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