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第一,什麼才叫天下第一?”傅山淡淡一笑,揮了揮大袖,此刻的他身上哪裡還有先前那副懶散平凡模樣,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佔在行業技能頂峰的宗師之風:“比殺人,還是比誰的招式好看?”
犟驢子抓了抓頭:“或許,應該是比殺人吧,武藝畢竟是要用在戰場上的。”
“錯,殺人最快的辦法是用火槍,用弓弩,用大炮。”傅山笑起來,緩緩道:“若是比好看,教坊司隨意叫個舞女出來,也比你我舞得賞心悅目。”
犟驢子一呆:“是啊,殺人最快的是用槍炮和弓弩。”
傅山笑眯眯地看著犟驢子等人,他自然看得出來,這幾人被自己打得如此狼狽,已經有些灰心喪氣。他這幾日得了孫元不少好處,自然要給寧鄉軍一點面子:“對,其實武藝這種東西,在戰場上也沒有什麼用處。比如剛才的比試,如果你們幾人身上都穿著重甲,只怕輸得卻是我。”
犟驢子大為疑惑:“怎麼說?”
傅山道:“比如剛才比試,如果你身上都著有鐵鎧,在真實的戰場上,我一劍刺到你們身上,估計也不過是一道淺淺的傷口。而且,戰場上千軍萬馬,人挨人人擠人,我就算速度再快,剛刺中一人,身上也不知道中了多少刀。所以,在戰場上,武藝這種東西真沒什麼用處。沙場生死相搏,講究的是裝甲、力氣和速度,必須在瞬間讓對手失去性命。”
孫元哈哈笑道:“青主你過謙了,真上了戰場,你不也要著甲,驢子他們一樣不是你的對手。”
傅山正色道:“也不對,真上了戰場,這位驢子兄力氣大過我,身子壯過我。真手下見真章,只怕我未必就能活到最後。”
犟驢子搖頭:“不對,我會死在前頭。”
孫元:“都別謙虛了,青主,想不到你一個讀書種子,卻有如此好武藝,真叫人意外。”
傅山道:“沒辦法,如今的山西遍地盜賊,一出城,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遇到歹人,不學點武藝,如何遊學天下。傅山當年也是師從一個南方來的僧人,這才學了些用劍之術。”
說到這裡,他突然長長地嘆息一聲:“都說晉商晉商,別地的人一提起山西人,好象那裡遍地黃金一樣。其實,富的也就那些商號。三晉大地,其實貧瘠得緊。又遇到闖賊,百姓極為困苦,以至到處都是匪徒。山西人窮,一旦遇到盜賊,都會以命相搏。所以,賊人劫道,一般都會先下狠手殺人,然後再慢慢清點繳獲的財物。所以,良善人家一般都不會出城的。一出城,就如同要闖龍潭虎穴,不會些武藝,連自保都難。”
說起山西的糜爛之狀,犟驢子等人本是山西太原邊軍出身,如何不知道。聽到家鄉現在是如此情形,都是心中黯然。
孫元也跟著嘆息一聲,回頭對餘祥道:“小余,將崔師傅做的那套器械尋來給傅先生。”
剛一回頭,就看到月門的門口立著一人,卻正是朱玄水。他一臉的震撼,估計已經在那裡站許久了。
孫元忙一施禮:“原來是泰山老大人,卻不知道你老親自來尋小婿,有何吩咐?”
孫、朱兩家的婚事,經過皇帝賜婚,劉閣老保媒之後,已經提上了議事日程。前幾日,孫元已經讓人送過去了聘禮,雙方換了婚書,定下吉日,就在下月月初。六禮既成,名分已定,孫元已經算是朱玄水的準女婿了。
朱玄水立在月門口已經有點時間,也被傅山的劍術給嚇住了。
聽到孫元問,這才定了定神,道:“太初,盧督師的撫卹已經下來了,我也是剛得到訊息的。”
609。第609章 這有何難
“啊,督師的撫卹已經下來了?”孫元的聲音顫抖起來,眼圈一紅:“朝廷怎麼說?”
蔣驢子等人也圍了過來,一臉的關切。
朱玄水:“太初,你可曾聽說過張獻忠在谷城反叛一事?”
孫元沉重地點了點頭:“聽說了,這回只怕湖廣局勢要徹底糜爛了?”據他所知道,張獻忠這次反叛之後,勢力得到了極大的壯大,而左良玉和熊文燦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很快,他就進軍四川,席捲了整個巴蜀,在得到一個穩定的大後方之後,又提兵東出巫峽,一舉拿下湖廣重鎮襄陽,至此,朝廷再無力剿滅南方的農民軍。
與之相呼應,李自成東山再起進軍河南。
大明朝的所有力量都被東北的建奴所牽制,再不能全力應付國內戰場。
朱玄水:“張獻忠進軍房縣與羅汝才匯合,結果如何,也沒有訊息。至於湖廣是否糜爛,現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