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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急的人已經開始去拆旁邊小木屋的板壁,準備生火拷肉。廝殺了這麼長時間,大家都是又累又餓。
“等等,馬肉粗礪,烤著怎麼吃,純粹是浪費材料嘛!”餘祥不住吐槽,大為不滿。
孫元看著大方虛垂著的雙手,問:“小方,你的手怎麼了?”
大方:“回將軍的話,沒什麼?”卻將已經被弓弦割傷的右手朝身後藏。
餘祥:“將軍,大方拉弓太多,傷著手了。”
大方這才道:“將軍,我力氣還沒生成,傷了手臂,過得一陣就會好的。”
孫元笑了笑:“今天你的表現不錯,沒讓我失望。”
大方滿面都是光彩,將胸膛挺了起來。
孫元:“力氣這種東西急不了,你年紀還小,男人的筋骨要在十八歲以後才能生長定型。不過,我看你手指上有傷,應該是射箭時候沒有戴扳指。”
他指了指地上的屍體:“建奴弓手射擊的時候,拇指都會戴的,你選一個吧!”
“是將軍。”
還沒等大方動手,餘祥已經從屍體上給同伴選了一個牛角材質的扳指喜滋滋地遞了過去。
大方一試,尺寸正好。面上難得地露出笑容:“多謝小余。”
孫元看戰場打掃得差不多了,道:“如果沒要猜錯,說不準這京畿地區到處都是建奴斥候,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快些離開,回渤海所去要緊。”
“是,將軍。”餘祥正要替孫元將這個命令傳達下去。
“老實點!”聽到這一聲喊,孫元轉頭看過去,卻見關選和兩個新兵押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巴牙喇兵走過來。
那個建奴身上的鎧甲已經被關選剝得精光,渾身都是血汙,雙手被倒剪在身後,拇指用一根細麻繩捆住。
他胸口中了一箭,箭支已經拔出,露出筆管粗細的箭孔。傷口用黃泥蓋著,已經凝結。
因為受了不輕的傷,這個建奴走起路腳步虛浮。
押送他的兩個新兵也是促狹,不住用槍桿子抽著他的屁股,打得趴趴著響。
只片刻,兩瓣骯髒的屁股上就紅成一片。
那建奴憤怒地大叫著,使勁掙扎。可一動,迎接他的卻是更兇猛的抽打。
看到這滑稽的一幕,所有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竟然還有一個活著的,老關,你是怎麼抓住這人的?”孫元也忍不住宛爾。
關選:“回將軍的話,剛才這人被人中了大方一箭,就躺在地上裝死,趁我等不注意,悄悄爬進旁邊的木屋。剛才小老兒一數地上的韃子的屍首,發現數目不對,就留了個心眼帶著兩個士卒去找。這一尋,果然尋到了。”
孫元微微吃驚:“你倒是細心。”剛才戰局如此混亂,這個關老頭竟然將來襲敵軍的數目數得清楚,打掃戰場的時候,還知道核對。光這份細微工夫,就叫人刮目相看。
而且,剛才作戰的時候,這個乾癟老頭還如此勇猛,卻是一個不錯的人才。
說句實在話,孫元本不打算收留關選的。軍隊是一個充滿青春陽剛的集體,飛揚的是雄性荷爾蒙,混進去一個半大老頭算怎麼回事,那不成明朝軍隊了?
所以,當初孫元考慮到此人能夠讀書識字,只打算留他做一個寫寫發發的門房使用。若非韶偉賭氣,強行帶他去軍隊,說不定這個老頭已經成了孫元的看門老頭。
卻不想,這一戰,卻叫孫元看出他身上的才能。
人不可貌相,這人未必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軍官,只需找到適合他的位置。只是,關選實在太老……不對,也不算老啊。他好象才四十出頭吧?這個年紀在現代社會,正值壯年,正是做事的時候。
這古人,真他妹不經老啊!
旁邊,一個新兵大約是殺人還沒殺過癮,伸過腦袋來:“將軍,將這個韃子交給小人處決吧!小人以前幹過屠戶,砍人腦袋這種事情是我老本行。”
又有一個士兵笑道:“韃子可是人,你又不是劊子手,殺人怎麼成了你的老本行?”
那人不服氣道:“這建奴跟豬又有什麼區別。剛才就那麼簡單地就死在咱們手上。依我看來,殺人比殺豬簡單多了。殺一頭豬,人家還知道掙扎號叫半天呢!”
“撲哧”又是一陣笑聲。
“你們兩個懂什麼?”關選冷哼一聲:“這可是咱們今天抓到的唯一一個活口。從這裡回渤海所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建奴是否還有其他斥候,都要審問清楚了。還有,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