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說,山東軍、秦軍、島津聯隊、朝鮮營這次屠城,共殺了將近六萬建州人。這話或有誇張之處,但估計也差不了多少。
建州的血,終於流乾了。
……
正午時分陽光耀眼,曬得人身上暖洋洋的。在大明門外面的街道上,一大早這裡就戒嚴了。無數的官員和士卒都繃緊了臉立在那裡,好象在等著什麼。
一個獨臂瘸腿的小和尚揹著一個背篼從那邊一拐一拐地走了過來,還沒靠近,就被三個兵丁攔住。
看這兩個兵丁身上打扮,不是山東軍也不是秦軍,如果沒猜錯,應該是世子行轅的寧鄉軍。
領頭那人年紀不大,也就十四五歲年紀,為人很和氣:“站住,你叫什麼名字,幹什麼的?”
這人看起來很靦腆,一張口說話,面龐微微發紅,他反不好意思起來。
小和尚嚇了一天,忙用完好的那隻手從懷裡摸出一張度牒和一個木牌道:“回將軍的話,貧僧果通,乃是潭柘寺的僧人。如今拜在止安禪師座下,如今正在果園師兄那裡修習佛法,剛入門沒兩天,尚未受戒。這幾日和眾師兄弟一道收殮、燒埋城中的屍體。正好路過這裡,衝撞了將軍。”
“哦。”那小將軍將木牌和度牒接過去,翻來覆去地看。
果通又問:“這麼怎麼這裡多人,好生熱鬧。”
他身後就有一個士卒對果通起了疑心,喝道:“小和尚,這也是你該問的?不對,不對……你究竟是什麼人?”
另外一個士兵問同伴:“這和尚有問題嗎?”
那個士兵冷笑著指著果通:“這鳥人一口遼東口音,說不準是建奴奸細。”
“果然!”另外一人抽了一口冷氣,鏗鏘一聲拔出腰刀架在果通脖子上:“老實交代,你究竟是不是建奴的奸細?”
果通也不反抗,單掌豎在胸前:“阿彌陀佛,出家人就是出家人,貧僧以前是什麼人要緊嗎?”
一個士兵:“果然是建奴,奸細,拿下了!”
這個時候,那個反覆檢視木牌和度牒的小將軍突然道:“休要無禮,度牒和關防都對。”
然後溫和地問果通:“果通師父原來是果園大師的師弟啊,他還好嗎?今日這般場合,怎麼看不到他的人?”
果通回答道:“果園師兄帶著杜勒瑪,也就是豪格的嫡福晉去了白雲關虛玄道長那裡,說是要讓杜勒瑪在白雲關出家修行。”
“恩,這事我也有所耳聞,昨天還聽虛玄道長下面的徒弟說他們又要多一個師妹呢!卻不想,原來是豪格的妻子。也罷,如此對她來說也是是一個好歸屬,果園師傅也算是了卻了這一段孽緣。”小將軍突然嘆息一聲,將度牒和牌子塞進果通的懷裡,又問:“你背上背的是什麼?”
果通:“是放燒的二十多個建州人的骨灰,正要帶出城去,尋個地方安葬。”
小將軍吃了一驚:“二十多個人的骨灰燒出來才這點?”
“不過是一具臭皮囊而已,阿彌陀佛,也算是脫離苦海了。”果通唸了一聲佛號。
小將軍:“既然你是果園師傅的師弟,如此說來,也不是外人,我叫甘鳳瑤。”
果通:“見過甘將軍,甘將軍的名字我也聽說過,滿清的皇帝和皇太后是你捉住的。”
甘鳳瑤又不好意思了,臉紅起來:“那是我運氣好,對了,你是遼東人氏。”
果通點頭:“是,我以前是遼東建州人,我叫何滿。不過,何滿已經死了。”
聽到他承認自己是建州人,兩個士卒嚇了一跳,“甘將軍,果然是建奴,先抓起來再說。”
甘鳳瑤搖頭,笑道:“你們擔心什麼,那個建州人何滿不是已經死了嗎?現在,你們面前的是果通師傅。”
正說著話,有一騎飛奔過來,馬上也是一個半大的小將:“甘鳳瑤,你還在磨蹭什麼,君侯已經入城了,馬上就要到了,世子令你馬上過去。”
甘鳳瑤吐了一下舌頭:“元爵,你先過去,我馬上就來。”
果通這才明白,難怪這裡這麼多官元計程車兵,戒備森嚴,原來是曹國公孫元進城了。
甘鳳瑤對果通道:“果通師傅,這裡已經徹底戒嚴,想來你也走不了啦。不如就在這裡等著,等到君侯過去,你再走吧!否則,說不好又要被人給抓起來。”
果通唸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貧僧就依甘將軍所說。”
說完話,他就立在一邊,定睛看著遠方。對於那個一手打敗了整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