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少戰多,如今的建州死一個少一個,再經不起哪怕一場失利。因為,漢人即便敗上一百次,可只要他們不投降,就能夠依靠人口和國力繼續打下去,直到最後。但建州不行,這就是小國寡民的悲哀。
就在四天前,明軍的斥候已經過河來同建州軍接觸了。
很快,到處都是警報。豪格很快就弄清楚對手的身份。來的正是福建鄭家的鎮海軍,又部三萬餘人。後面還跟著兩萬多鎮江軍和民夫,隊伍拉出起上百里。
兩軍的斥候在琉璃河來來往往,捉隊廝殺,大大小小的前哨戰打了二十來場。人馬的屍體在河流兩岸扔得到處都是,就連冰面上也隱約能夠看到人血的紅光。
鎮海軍就是在大勝關打敗阿濟格的那支隊伍,領軍的統帥乃是靖遠伯鄭森。聽說此人乃是個少年英雄,非常難纏。
這樣的一個對手,確實值得人重視和興奮。不過可惜的是,據報鄭森現在不在軍中,領軍大將換成了馬寶。鄭森和孫元走得極近,鎮海軍和寧鄉軍關係密切,部隊中的骨幹都由寧鄉軍教官擔任。
可惜的時候,孫元不知道怎麼的和鄭一官起了衝突。鄭一官也夠狠,直接奪了兒子鄭森的軍權,派馬寶統軍不說,還將軍隊中的寧鄉軍教官盡數抓捕。軍中的親孫派也全被清洗,換成了福建軍的將官。
正因為如此,現在鎮海軍中人心惶惶,士氣低落。
聽到這個訊息之後,豪格敏銳地察覺到自己等待已久的機會到了。
自從被建州低層民意綁架之後,豪格的心情一直都比較灰暗。雖說他如今已經徹底掌控了整個大清朝,只要他願意,隨時都能坐到皇帝的寶座上。可眼前的局勢已經惡化到不能再惡化的地步。建州的力量實在太弱了,死守北京說不定還真就是死路一跳。
可自己本就是打著死守北京的旗號這才奪取了整個建州政權了,又如何敢說徹回遼東的話。這話只需一說出口,自己馬上就會眾叛親離,死無葬身之地。
特別是昨天,又有斥候來報,發現一支明軍大隊剛過了結冰的拒馬河,沿著長城朝北迂迴,總數達兩萬。隊伍的旗幟也是五花八門,有秦軍有山東軍,還有朝鮮人和倭寇。
豪格抽了一口冷氣,高傑、劉春他們也出動了,如果沒猜錯,定然是想去密雲截斷建州軍北上蒙古的通道。
按說,他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抽調兵馬先擊退這一路明軍,為建州保住古北口那條退路。可惜的時候,正藍旗大軍已經和鎮海軍接觸,已無暇北顧。
既然如此,就只能背水一戰了。
問題是,鎮海軍可不是善茬,畢竟這也是一支能夠和阿濟格正面硬碰硬的強軍。雖說那一戰有寧鄉軍在背後幫忙,但經過苦戰之後的部隊戰鬥力必然得到極大提升,這一點豪格也是清楚的。
此刻,突然聽到鎮海軍剛經過一場大清洗之後,豪格不禁欣喜若狂。
一隻軍隊的戰鬥力從何體現,不是統帥有多英明,領軍大將有多勇猛,戰鬥力的關鍵在於有一批合格的中下級軍官,只有他們才是統帥意志的直接執行者。沒有他們,就好象被斬斷了手腳之人。
鎮海軍的內部亂成這樣,能剩三成戰鬥力就算不錯了。
不趁他的病要他的命,我豪格不成傻子了。
好,老天爺還是眷顧我豪格,眷顧著我大清的。
只要解決了鎮海軍,山東軍和秦軍必然軍心大恐。到時候,我正藍旗主力立即轉戰密雲,消滅高傑和劉春當不在話下。
先鎮海接著是山東軍和秦軍,先枝葉,再主幹,寧鄉軍孤軍深入,還能有什麼作為。真當那個時候,我若是孫元,必然會帶著全軍撤會江淮。
如此一來,我大清就能再得一年的喘息之機。
這一年時間足夠我整頓整個北方,收縮防線,編練新軍,未必不能重演宋遼或者宋金南北對峙百年的舊事。
是的,我豪格屢屢險死還生,每每將局面扳轉過來,將不可能的事情變成可能。
上天還是眷顧著我的,我才是老天屬意之人,我才是天之驕子。
這一次,老天爺也不回拋棄我的。
我從來沒有這麼有過信心。
“昨天,我做了一個夢。”豪格挺直了腰桿,聲音遠遠地傳開去,這聲音如此清晰,先前還狂躁不安的戰馬都安靜下來:“我夢境我們的大清統治著北到乞兒吉思、不裡牙惕,南至大海;西起蔥嶺,東至韃靼海峽、苦兀島的廣大地域。我夢見我們建州海冬青在這遼闊的大地上飛翔,一百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