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待我,我必以國士報之。明日接聖旨之後,我等立即過江,北伐幽燕,光復故土。鄭芝龍必鞠躬盡瘁,除死而已。”
說完話,他鬆開四弟,狠狠地拍了一記闌干,仰天長嘯。
那嘯聲,直將從大江之上吹來的咆哮的烈風都蓋住了。
……
“北伐幽燕!”
“鄭王!”
“鄭王!”
所有的鄭家侍衛都在大聲吶喊。
……
是啊,這可是光大鄭家的大好良機。只要鎮海軍打進北京城,迎天子還京,那就是震古爍今的第一大功,將來南安伯的名字在史書上將是何等的光芒萬丈。
最最要緊的時候,他鄭芝龍將被封王,世襲惘替。有明一朝,只有大將軍徐達被封過異姓王,也就是說,南安伯的威名將與徐大將軍比肩。而鄭家,也將成為當世第一強藩。大洋之上的龍王算得了什麼,要做就做這東亞大陸真正的霸主。
所有人都在歡騰,彷彿已經拿下北京似的。卻不想,幽燕還在那萬里之遙的北方。
馬寶立在鄭芝龍身後,也是激動得心潮澎湃。他剛被靈龍寄以厚望,即將負擔去北伐的重任,心中已經有了粉身以報的念頭。作為一個武人,還有什麼比得到毫無保留的信任還感動的事兒。
不過,他並不是一純粹的武夫,心思也極為縝密。當下就小聲在鄭芝龍耳邊道:“南安伯,為今最要緊的事兒是掌握鎮海軍。”
“掌握鎮海軍?”鄭芝龍霍一聲轉過來,目光炯炯地盯著馬寶,裡面有兇光閃爍。
馬寶卻是不懼,就那麼平靜地與他對視。
良久,鄭芝龍才從牙縫裡吐出冰冷的一句:“馬寶,你這是在挑撥我父子的關係嗎?老夫聽人說,當初劉春就是被孫元挑唆,為了奪取山東軍軍權,這才犯下弒父惡行。嘿嘿,你現在在某面前說這些,究竟是何居心?老夫還不得不懷疑你是孫太初派來的細作了?”
換其他人被鄭芝龍這一問,早嚇得滿頭是汗,跪倒在地。
但馬寶還是挺直了胸膛,正色道:“南安伯若是要這麼想,大可取了末將頭顱去。末將去福建投軍,眼睛就只有總兵官一人。在南安伯的面前,末將心中怎麼想,口中便怎麼說,絕對不會有半點隱瞞。”
說罷,就解下腰上的配刀,遞了過去。
鄭芝龍冷冷地看著他,良久,才嘿一聲,淡淡地笑起來:“把刀收起來,老子還沒有大戰之前殺統軍大將的習慣,我要你頭顱做甚,我只要北京。馬寶,說,說說你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
馬寶一恭身,將配刀收了回去,小聲道:“鎮海軍畢竟是靖遠伯一手拉起來的隊伍,這聽人說,靖遠伯也是個有抱負之人。若要交出兵權,只怕要傷了你們父子的和氣。”
鄭芝龍搖頭:“大木的性子老夫清楚得很,最是孝順。”
馬寶繼續小聲道:“南安伯和末將都是帶了一輩子兵的人。軍中將士究竟是怎麼操性,想必南安伯也清楚得很,眼睛裡可只有上司只有靖遠伯,只怕未必肯聽南安伯你的節制,更別說聽末將的話了。沒錯,南安伯和靖遠伯是父子,可你別忘記了,鎮海軍中上上下下都是孫元的派去的教官。這些教官們威望頗大,有他們從中挑唆,只怕部隊就要亂了。關鍵時刻,這些人做反,將部隊都帶走,這北京也不用打了。說不定,就連南安伯父子也有危險。”
這句話讓鄭芝龍身子一顫,面龐上浮動著一層青氣,他咬牙問:“那你說該如何是好?”
馬寶:“此事也易,末將有一計。”
鄭芝龍:“你說。”
馬寶:“南安伯可招靖遠伯到中軍行轅商議軍務,然後將其扣下。然後,末將帶著南安伯手下和將令去鎮海軍軍營,接管防務,整頓部隊,將寧鄉軍教官盡數逮捕。”
“這事……太傷我父子和氣了……”鄭芝龍忍不住搖頭。
馬寶突然輕笑起來:“南安伯,難不成你什麼也不做,真要等到靖遠伯被他手下的教官們挾持,與你為敵?難不成,那時候就不傷父子親情了?如果不呢功能掌握鎮海軍,試問南安伯還從哪裡去弄這麼一支虎賁之師攻打北京?難不成眼睜睜地看著寧鄉軍進京,眼睜睜看著孫太初先入北京封王?”
鄭芝龍伸出手捏著闌干,手指因為用力而發白。
須臾,他一咬牙:“好,就這麼做。馬寶,你很好,非常好。告訴某,什麼時候動手為好?”
“不用急。”馬寶道:“明日朝廷聖旨下來之後,南安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