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扭萬分,被幻櫻冷眼一瞧,立即上前兩步,蹙著眉頭道:“公子,西蘇在北,我們怎麼往南走?”
“才剛鳳老爺子著人傳信來,讓我前往鳳府一趟。左右耽擱不了多少時間,就去看看這個老頑童還要玩什麼把戲。”李汐故意壓低了嗓子,雖不似男子醇厚的聲音,倒也有幾分讓人難辨男女。
新衣又一蹙眉,“算算日子,鳳將軍那不爭氣的兒子也該回來了,若知道自己被騙,還不知如何攪鬧鳳府。若埋怨起公子來,也是公子理虧在先,你又何必再去鳳府受這個白眼呢?”
李汐將頭一揚,好笑地撇著她,
“你倒是還有臉提這話,當初是誰和鳳老爺子攛掇起來,哄騙我的?”
新衣恨不得咬斷自己舌頭,訕笑著將幻櫻拉到身邊來擋著,調皮道:“往事隨風而散,公主做大事的人,怎麼能在這些小事在拘泥?”
李汐無奈搖搖頭,雙眼一一掃過兩旁街市。
她不是頭次出來,只是上次出宮,要追溯到幾年前了。那個時候,京基雖然繁華,卻不似現在這般熱鬧。
自她執政一來,炎夏的民風開放不少,從前女子是半點地位也沒有,及第前莫說離開閨閣,就是個生人面都不能見的。
正嘆息著,忽聽得前方人流一陣攢動,隱約聽得‘打死人了’的聲音。
李汐看了幻櫻一眼,她已經默不作聲加緊了腳步,前頭去探了探,回來輕聲道:“有人欺市,雖然可惡,卻也是常有的事情,公子,此番出宮目的不在此。”
李汐想來也是,這世有千百人,人有千百事,她管得了一樁,能管得了天下嗎?長沙小說網
可轉念又一想,炎夏立法便是為了護佑百姓平安,自己這個執法者親眼目睹如此不平之事尚且袖手,旁人又當如何?
她稍有猶豫,便聽得人群中傳來幾聲惋惜
“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可不是嗎?一個清清白白的好閨女,遇上這個登徒浪子,只能白白被糟蹋了,前頭髮生的事還少嗎?聽說折了好幾個黃花閨女,也沒人管管。”
“管?民能和官鬥?所謂官官相護,那些個鑽進錢眼裡的官老爺,如何在乎我們這樣一個平頭百姓的死活。”
“這世道可不就是這樣……”
李汐微微蹙眉,幾句話雖輕,三人卻清晰地聽見了,天子腳下發生如此荒唐的事,豈能坐視不理?
“此行雖為了清蓮公子而來,再者也是體察民情,耽擱不了多少時間,我們且去看看。”
三人舉步過去,幻櫻巧妙地避出一條道,得以到了近前,看的清楚。
只見人群中,四個淺灰短打裝束的小廝團團合手,那一名藍衣粗布的女子圍困住。
女子面容慘白,半躺在地上低低抽泣著。一旁站了個大腹便便的玄衣男子,正如狼似虎地盯著女子身體瞧。
李汐心中升起一陣厭惡,幻櫻早已經打聽清楚,低聲回道:“那是京基知府劉放的兒子劉遠行,是個驕奢淫逸之徒,平常作威作福慣了。今兒喝了點酒,又見那農家女有幾分姿色,起了賊心,要搶回去做妾。”
“劉放?”李汐蹙眉沉思片刻,“此人是六叔舉薦,我瞧著他過重功利,原是不用,又不好駁了六叔的面子,想著放在眼皮子底下,掀不起什麼大風浪,這兩年倒也沒什麼大事。”
幻櫻靜靜等著李汐說完,又指著一旁一個奄奄一息的粗衣男子說道:“女子自是不從,其兄長相護,被家丁一通亂打,那女子也捱了幾下棒子,只怕要落下病根了。”
新衣聽到這裡,已經是怒不可遏,就要衝上前去,被眼疾手快的幻櫻拉住,示意她稍安勿躁,等公主指示。
若只是尋常世家公子欺壓百姓,簡單教訓一頓便得了,可劉放是六皇叔的人,六皇叔又是個成了精的,就是給他一根頭髮,都能牽出一個大活人來。
自己出宮本是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