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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穴實驗室,林歲忙完了這攤活,看著量數不少的紫液,按了按眉心,但減不了太多疲憊,畢竟長期做實驗帶來的精神消耗是巨大的,根本不是任何咒法或者資源可以抵消的。
心累不是說笑的。
季莊殊坐在邊上檢視藥物單子,也看著實驗器皿內殘留的紫液試劑,“所以,這些東西雖然是增強人實力的不二法寶,但也很容易因為吸收太多而淪為先知那邊的走狗?”
“意識跟能量不一樣,能量嘛,吃著吃著吃不動了就有爆體的趨勢,身體會自然而然告訴你上限在哪,但意識這種東西,你從某個方面無端增強,它沒有上限,但你控制不住,只會被消弭掉自身的理智,好一點的是成為無主的怪物,精神失常,胡亂攻擊人,不好的就是被控制,成為徹底的走狗。”
“但骸王那些人本來就屈服了先知一脈,無所謂是否因此受制於先知,而隋炘既然要這些東西,說明她不怕這種隱患,可以隨便吸收。”
林歲可不管隋炘拿這些做什麼,反正她完成工作就行了,休息時端起咖啡就喝,一邊打量著季莊殊。
“不去休息,來我這做什麼?怕大禹二過家門而不入?”
什麼大禹?什麼家門?
這姓林的嘴巴可真毒。
季莊殊不動聲色道:“那是治水患的聖人,咱們這邊這個至多喜歡炸掉河堤大壩水淹城唐關,一併淹死白素貞跟許仙,再捲走城中門店中的糕點美食”
“而林院長你,大概就是在後面幫忙拉開麻袋讓她拼命往裡裝東西的狗腿子。”
林歲:“”
我不否認你對隋炘的判斷是精準的,但這麼形容我,過分了點。
“說起來,最早認識她的人是我,也不知這最後一仗,誰又能站在誰的身邊,活到最後。”
“也有可能大家都活不了吧。”
季莊殊抵著椅子扶手,手掌撐著臉頰,帶著長期勞累帶來的睏意,眉眼倦怠著,淡淡道:“全滅既是he。”
林歲:“”
搞研究的是真t不了你們文科政治家一點思想。
哪怕死到臨頭,林歲也不是一個愛跟人家討論情感或者人生遺憾的角色,她的思維是冷酷的,還是在想神子的身份已經威帝王的虛實。
“我原以為,她會把他們都勾引到自己身邊,這才符合她的路數,沒想到看來她也不是那麼厲害。”
季莊殊面露無奈,“你這麼評價她,不是把輕鬆被她拿下的我們貶得一文不值?”
林歲:“貌似本來就一文不值,她回來看過你嗎?”
“沒有吧,但我聽說她在裡面都當起鴨子了呢。”
“也不是不能輕鬆傳送,而且還有神音聊天,也沒見她多關注你們,可見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苦,我是沒什麼,本來就是被奴役的技術牲口,你們,難道不算是她的自己人?
兒媳(),小姨媽什麼的(),原來很親密的吧。”
季莊殊放下單子,推了下眼鏡,“想故意把我擠兌走?好單獨跟她討論未來大事,如果情況緊急,帶你這個頂頂有用的技術工跑就好,撇下我們這些便宜親戚。”
林歲:“我這麼壞的嗎?”
互相擠兌完,季莊殊卻沒提自己最近一直在思考的事,忽然,她眉梢微動,道:“說起神子,她其實有懷疑一個人。”
林歲:“誰?”:
“白禾。”
林歲站直身子,表情凝重。
“這人可是嵇林別樰的小舅,而且不是剛跟她聯盟,且也是他告知了那個神子覺醒地盤,能是他?”
“等等,雖然他給了地址,但是,他那會不在現場,但有一個人不是在林子裡狙擊了?就是因為他的存在才讓神子成功覺醒,難道一開始就是”
季莊殊垂眸,眼神內斂且沉,細長的手指撫摸過充滿人類醫學實驗成果的書籍封面,幽幽道:“人性易變,何況他的血統有些貓膩,不止隋炘懷疑他,其實別樰對他的態度也很冷靜——她比我們都更早懷疑自己小舅的死,也知道他的血統秘密,只是她一直沒說,直到這次隋炘遇到這人,跟她說了,她才提起,其實她不說的話,最後但凡出點什麼事她可以站白禾那邊,有另一種退路,但她跟隋炘說了,說但凡白禾這些年還記掛著死去的親族,就不會一次都沒去過嵇林家的祖陵。”
“他既然說畏懼自己的血統天性會壓過他的人性,導致他淪為先知一族的走狗,以他的聰明會不知道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