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對妹妹瞧上的“小白臉”天然敵意。
“殿下。”
門口的獄斥聽到這人低聲沙啞的音調,再看其居家素衣不事雕琢,比之前在水艙坐起的溼漉漉清冷魅惑落地了許多人間煙火氣。
但,男人看男人的眼光是不一樣的,獄斥很快進入,瞥見了咖啡機邊上倒出來的咖啡豆,“打擾絕先生了?”
“殿下客氣了,本該是我遵從傳召前去配合調查的,勞累您親自過來。”
“你是此前第一波食屍鬼潮的功臣,等於救了我妹妹跟其他人性命,自是有英雄待遇,我不至於如此託大,來這也只是例行詢問,你不用緊張,繼續你的事,我只問些尋常之事。”
獄斥下襬了姿態,似顯得從容友好,但因為辦差而穿著一身凌厲的墨色軍裝,外套的披風帶著純金色金屬鏈條,披風紋路上帶著獄氏的王族圖騰樣式,軍裝胸口亦彆著冰冷猙獰的族徽。
進屋後,這人隨手撤掉披風,搭在長臂之上,走過她身邊的時候,比她這假皮囊還高出許多。
真的青壯年跟假的到底是有區別的,隋炘也知道自己就裝不出那種野性森嚴的氣派,才選擇軟性一點的公子風,也算如魚得水,但擦肩而過時,她察覺到了獄斥這人偏頭打量自己的眼神。
居高臨下的,帶著幾分審視。
好像是挑剔性選妹夫的眼神。
隋炘沒太在意,秉持著之前的人設性格應了一聲,就真的去泡咖啡了。
貴為太子,除了五王,獄斥就沒有需要客氣的時候,而王族的禮貌素來也只是保持在風度方面,無關拘謹。
他解下披風后就隨手把披風搭在沙發扶手上,坐下後,也不需要打量這裡,因是酒店的客房,裝飾是人家的風格,跟住客無關。
但他偏頭,瞧見外面昏暗天色下房屋自動開啟燈光系統,沙發邊上茶水櫃前垂眸的人把咖啡豆倒進傳統研磨機裡,手握,五指轉動,橘色光暈落在上頭,隨著咖啡豆被碾磨的細碎聲,帶著一種自然而原始的韻味。
咖啡豆的香苦氣味逐漸釋放,然後慢慢攀爬在她的手指跟白色毛衣上。
獄斥微微皺眉,別開眼,開始詢問。
其中第一個問題可並不尋常。
“作為門徒劍客,明明已經殺死那酋長,為何還要強硬以一敵百敵千,將自己置於危險之地?這點,好像有點不符合你平常表現出來的性格。”
他這話倒像是在試探她的對外作風是否為“表演”。
果然很挑剔。
老孃這麼完美的人設,你還挑。
隋炘內心翻白眼,表面清塵脫俗,裝載咖啡粉的動作頓了下,道:“殿下是生來富有強大血脈加持的咒師,應該未曾體驗過人這一輩子放眼往前看只有一條路可走的絕境,門徒,說白了就是以下克上,以殺止戰的行當。”
() 獄斥平靜:“當時,有不少人可以支援你。”
隋炘:“若我的過去是無人可支援,當時也只是當時,如何,也為何要讓他人的支援成為我的底氣?”
獄斥:“所以你不信他人?但又對他人懷有不俗的道德品質,不覺得矛盾嗎?”
果然是搞刑案的,就是犀利,喜歡鑽研人心。
他怕的估計也是人心詭詐,誆騙小妹妹,至於強不強的,獄氏反而不在乎。
但他這番話後,沒能試探出對方的虛實,反而瞧見後者低眉淺笑了下,咖啡機啟動,在微微的聲音中,咖啡萃取液滴落咖啡杯中,有滴滴答答的聲音,也似這人的談笑。
“殿下,我對他人沒有訴求,但對自己有。”
獄斥皺眉,倒沒再說什麼,只留意到沙發前面茶几上有幾本書,一本似乎正在看。
格鬥學。
看著是個有崇高自我要求跟戰鬥素質的超級劍客,如此資質,晉升堪比大導師的全職廢亡人指日可待。
其實小煤氣管這次的眼界倒是真的高。
“聽說你有妻子?”
“是。”
“在哪?”
後者一下沉默了。
似乎不想回答,正好一杯咖啡做好了,機器停頓了聲音,陷入難言的寂靜。
獄斥看到這人摸了手腕的紅玉鏈子。
咖啡香滿懷滿室。
然後她動了動手指,調配了一些牛奶拉花,後端了咖啡到獄斥前面。
咖啡杯墊抵了茶几桌面。
獄斥瞧見這人彎腰俯首後微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