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之嶼在被偷襲的那一瞬間就意識到算計自己的幕後主使是誰了,畢竟她也不是對自己的處境一無所知(),只是在過往因為對王權不太在意?(),選擇了避讓,人與人只要失去利益衝突,一些矛盾就會淡化。
但顯然她犯錯了。
她放棄了利益,卻忘了自己本身就是利益的一部分。
也沒想過已經成王的親弟弟會墮落到倒向骸氏跟先知教那一邊。
她犯了極大的錯誤,當時只能臨時將巨鷺之心藏入心臟,等待機會復甦。
卻沒想到讓自己掉入了更邪惡更強大的歹徒之手。
眼前人還是絕色的清貴絕美皮囊,內在卻已經換成了惡名昭彰的隋炘。
修之嶼並未害怕,只是無奈,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清冷道:“這是你原本的性格?果然如傳言的惡劣。”
隋炘操控紫液,微笑:“拖延時間?你確定會有人來救你?”
修之嶼:“他應該拖住了其他王,王之下,沒人會是你對手,而這一輪之後,你堪比王。”
隋炘:“老師倒是對我很有信心,想來你骨子裡是認可我的,既然你以前可以為了大局跟內心的道德操守以及自身厭權的性情而屈居他人之下,那,為什麼不能是我呢?”
“就因為我是外面的卑賤之人?”
修之嶼以前就覺得絕色的背景跟為人處世太過完美,好像痴情聖人,道德拉滿,那時她既一方面擔心其是真聖人,有點欣賞,一方面又懷疑其虛假,有點探究。
現在人家反向極端本質暴露了,反而讓她心裡的猜疑落地了。
“成王敗寇,沒什麼可說的,現在卑賤的是我了,隋大人,你殺了我吸收即可,這意識操控就不必了。”
修之嶼果然油鹽不進,意志堅定不肯屈從。
隋炘心裡嘆息原來的預判成真,瞥著對方死死操控住的巨鷺之心,知道自己一旦將紫液入體,對方還真有可能破罐子破摔引爆巨鷺之心。
不好弄了。
隋炘笑了笑,挽著修之嶼的身體,讓她靠著自己的手臂去看地上的怪物屍體。
修之嶼半點力氣沒有,唯一的心力都在提防著隋炘用紫液操控自己意識,也隨時準備引爆巨鷺之心,但她也不是植物人,能感覺到這人也有某個地方是符合絕色人設的——自己衣衫不整,這人託著她腰背的手是微側的,只用手背抵著。
“想必以修氏的未來也說服不了你,你應該是適者生存的世界觀,不喜歡負太多責任,畢竟權利跟責任是相呼應的,既捨棄了權利,就不必承擔責任,但,我知道你一定跟我一樣無法允許外界生物入侵,將所有人奴役。”
“這是你的底線吧,就如你看的那些書,全部以人類主觀文化跟世界生物發展史為主,你在意這些。”
“看到了嗎?這些不請自來醜八怪可不符合正常的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我的長公主殿下,您能容忍自己
() 喜好的人類歷史文化跟萬物生長都毀於兩次佈局紅災的邪惡生物之手?您的教養跟學識難道只服務於自我的尊嚴(),而無對未來大局的支撐嗎?
修之嶼之前就見過怪物10()10[(),也有所懷疑這種怪物的物種,但她不是變異人,也沒有隋炘這樣從一開始就入局的深入探查,不知真正的陰謀,她只知道五王族內部往上是有一個核心機密的,都握在王者手中,她並不知內情,也因為放棄王位而主動疏遠這種機密。
現在看來是她狹隘了。
修之嶼伸手,五指握著隋炘的手臂,因為能量耗竭嚴重,溫度很低,涼意入骨,眉眼卻是如閱覽群書,如在書店初遇那時一樣寂靜如破碎星辰,她沒有深入的思索,也沒有猶豫,只是反向對視著隋炘,彷彿看到她的內心。
“那你呢?也是為了人類嗎?”
隋炘:“哦,那我真不是。”
“我就是覺得如果你們這些王族都搞不定這破局,活該讓我來。”
“救你,我也是真心的啊,親愛的之嶼殿下。”
修之嶼聽這人換了好幾次稱呼,但字首都是“親愛的”,她在明明白白攻略人,不吝手段,不吝巧語。
但強者願意低頭哄騙,遊說,只能說明有御下的本事。
修之嶼內心嘆息,她知道自己過不了“外敵入侵,只顧愚魯自尊”那一關。
只要過不了這關,如何屈服對方的駕馭,都只是方式的區別,多說無益。
她也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