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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魏軍輕騎天黑前便可至山口,馬陵道內險峻而難行,三路輕騎並行,行軍緩慢而不易,魏軍一旦進入便再難回頭。”

“你進谷後即刻告知田將軍,黎明之前魏軍全騎定可到達埋伏地點,只待山中火光亮起,便是萬箭齊發之時。”

孫臏一雙毫無光澤的黑眸在日漸西沉的餘暉中越顯冰冷,他目光沉沉地盯著山道兩旁紛亂不堪的亂木雜枝,唇角緩緩勾起了一抹勝券在握的微笑,“此一戰,我定要他們有來無回!”

三次減灶之計已定,這最後一波鍋灶扔下,魏太子定會以為齊軍潰逃大半,從而急功近利丟下大軍僅以輕騎追趕,這是孫臏早就料到的。

因此他才想藉著這馬陵險道設下埋伏,並早讓田忌砍去谷內深處兩旁大樹樹皮,留下字跡以引誘太子申點火,而一旦火光燃起,亂箭射出,便可擒住太子申以挾齊王,戰局自此塵埃落定。

然而此計定下之後,孫臏卻另有所思,那太子申會如此,卻不代表魏將都是無腦之人,因此他所要做的,則是要在騎兵盡數入谷之前,阻止魏軍前來救人。

更何況,太子申可擒,有一人,卻是必死無疑。

雙眸微眯,孫臏視線移至遠方道口,懷中玉髓隱隱發燙。

我在此等著你,他輕喃著,話語似是咀嚼了千萬遍,陰冷無比,“太一……”

……

施勳已在魏軍中待了三天,這三天裡他也不敢在河洛面前瞎晃悠,只是混跡於兵卒之中,時不時的注意著河洛的動向,隨著大軍一路前行。

那晚上的相見被兩人不約而同的當做了一場夢境,前路險象迭生,兩人皆是萬分警惕,來面對即將到來的怨憎大戰,相見後,只一晌溫存,留一絲暖意足以。

接連三天,魏軍的行進路上總能發現齊軍扔下的鍋灶矛戈,凌亂的丟棄於地上,處處透漏著慌亂之意。

太子申見之已是喜不自勝,揚言齊國大軍早已丟盔棄甲,潰逃而去,他只要帶著輕騎追擊便能將齊軍剩餘兵力一網打盡。

這太子申打得什麼心思眾人一眼了之,然而太子申本人卻是不聽勸阻,一葉障目,待到將至馬陵發現孫臏讓人丟下的最後一波鍋灶之後,當即領了數千輕騎,趁著天色未暗之際,快馬加鞭,追擊齊軍。

這追擊後的結果施勳與河洛兩人早已是心知肚明,然而令施勳疑慮的是,河洛並未跟隨太子申前去。

馬陵之戰乃是河洛借孫臏怨憎脫離天道之際,但觀河洛態度,卻是絲毫沒有進入馬陵谷內的意思。

河洛一定是知道了什麼才不跟去的,他想要激發孫臏的怨憎,就定不會不與其相見,施勳心內思量,那這麼看來,莫非孫臏會於馬陵之外出現?

這麼想著,施勳腳步一錯,逐漸向隊伍後方移去。倘若真是這樣,那他便不能再在魏軍中待著了,孫臏那小子太過敏感,一旦被他察覺到自己在河洛身邊,接下來的大戰能不能如預期中那般發展可就說不定了。

脫離天道一事容不得半點馬虎,倘若孫臏因此而避開與河洛交鋒,那就得不償失了。

施勳所思所想完全正確,孫臏此時雖說對河洛滿腔怨恨,然而一旦涉及到施勳,那便定然會避退三分,只因他與河洛一般,皆容不得施勳置身險境。

馬陵山口已近在眼前,風雨欲來之際,千兵沉默,萬軍屏息,抬眸掃向隊伍正前方的河洛,施勳深呼口氣,悄悄脫離

就在施勳退避到隊伍的最末尾,施展身形離開之後,河洛腳步微微一頓,似是錯覺般停留了不到一息,便又踏步向前。

就在大軍即將接近山口之時,前方道路白光一閃而逝,緊隨其來的,是鋪天蓋地的濃黑霧氣。

此時夕陽微沉,于山巔露出半絲金芒,像是應景般,狂風倏然而起,卷著滿地殘破不堪的落葉向眾人拍打而去,濃霧如同一件鋪開的斗篷,蔓延至整個山巔,一時間烏雲蔽日,天空泛起血般暗紅。

施勳離開後並沒有走遠,而是隱匿了身形躲於一旁崖上觀察著山口的形勢,畢竟他不能與河洛相離太遠,免得延誤時機,無法助他。

那黑霧一出來時施勳就有所察覺,此時置身於高處看得便更加清楚,只見那黑霧之中白光層層閃過,由咆哮的黑霧中四散開來,撐起了一個方寸空間,露出最中心,那輪椅上的青衫男子。

果真是孫臏,他竟是在此等著齊軍出現。

眼瞳一縮,施勳極目眺望,發現馬陵道口處已不見太子申所帶輕騎分毫身影,只怕是在太子申進入馬陵的下一刻,孫